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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第1页)

值。书中解释说,女人一旦不再是小先生了,在第二次卖与谁人的问题上便有了一点点自主权。开苞已为老鸨带来一大笔收入,她已履行了自己的义务,紧接着她就可以安排自己中意的客人与她过夜。132价格是“点大蜡烛”的一半,但仍数倍于通常的夜度资。这第二次就叫“挨城门”。1932年的一部“妓院史话”解释道,这种说法起源于19世纪末:当时上海的新北门和小东门一到晚上9点就关城门,官吏过了钟点回来,坐着轿子到了城门边,其仆人就高叫“照会”。所谓“照会”其实是一种木牌子,分成两半,另一半在城门守兵手中,两边要对上才行。然而一旦检查了照会,开了一点城门放人,那么想进城又无照之人也会趁机涌入。还有敢干的佯装有照,等城门开了一条缝隙,便塞点钱在守卫手里,飞快进入,此时“挨城门”的也有好几个。妓院取材进城门的故事喻指开苞后的第二次,其象征意思文中也说得明明白白:这是“以妓女的生殖器为城门”。  在嫖客挨城门的问题上,作者的态度不一。客人听到劝告说,挨城门要花那么多钱在已然不是处女的妓女身上,不划算,“老于冶游的人,多不肯作此举。”但另一方面,客人又被告知挨城门的乐趣很可能甚于开苞:  那(开苞的)恶而蛮好像是开马路的小工,费了血汗精神,筑成一道平坦大道,却让别人到马路上去坐汽车出风头,所耗不多,而大得实惠。所以门槛精的嫖客,都不愿做蜡烛而愿挨城门。  尽管这类叙述目的不在探讨妓女的性生活在多大程度上由自己说了算,但是许多篇章都说得很清楚:挨城门的可以期盼更大的快乐,因为妓女同他有感情,是心甘情愿委身于他的。  如果喜欢小先生或肉体上受其吸引的客人“偷开苞”成功,则乐趣更强烈得多,当然危险也大得多。开苞或挨城门都是正式的礼节,但偷开苞却背着老鸨进行,事实上剥夺了她养育、训练女孩所期望得到的进账。指南书在谈偷开苞的时候,暗示客人和妓女相互之间可能有恋情:  处女初次遭狂浪蹂躏,没有情感,何能求得对方的慰藉乐趣呢。偷开苞者则不同,133双方情深火热,只要妓女情愿,鸨母是否应许,可以不问。  不过,指南书的主调却不是客妓的感情共鸣,而是男人的手段。书中将“偷来的”肉体关系说成宝物,容貌好的年轻人既要对妓女甜言蜜语,又要设法欺瞒老鸨,方能偷成。1939年的一位指南作者说:“近来性欲横行,淫风日炽,虽良家女子,亦易染恶习,何况倡门中人……”而小先生“早被打动春心”,往往一块手帕、两双鞋、20块钱就可说动她们自愿献身。从有手腕的客人这方面看,童贞应是从老鸨和妓女那里夺过来的宝物,代价越低廉越好,而且最好有妓女本人的热情配合。但是如果被老鸨发现了,那可能对双方都很惨。年轻的妓女“必备受摧折”,还要被迫接受一个浑然不知情的、愿出大价钱的阔客为其“梳拢”,后者哪里晓得他的宝物早让人家夺走了。“偷开苞”的客人可能要面对老鸨的索赔要求,数目可能接近“合法”开苞的资费。更糟糕的是,老奸巨猾的老鸨可能会智胜客人,偷开苞的事情进行过程中,老鸨装聋作哑,然后出面不许他离开妓院,除非付清开苞全价,或者干脆替妓女赎身。  如果按照指南书的说法,偷开苞是客人“陈仓暗度”的把戏,在一定程度上得到妓女的配合,那么将已经破瓜的妓女当作待开苞的卖,就是老鸨玩弄的骗局了,这也需要妓女的配合。正因雏妓的初夜收费极高,于是有心计的老鸨便常常一次次地卖她的苞。这种回收再用的雏妓就叫做“尖先生”。“尖”字的写法一看就有双重意思,“小”字在上,“大”字在下,说明此“小”先生不再是雏儿,而已然是接客的“大”先生了。早在1919年,小报就对这种弄虚作假的事情冷嘲热讽了。例如,文章发出如此疑问:  民和里的珍珠花对人说她是小先生,从来没有破过瓜。不过我记得她同姓白的优伶碰过风,怎么还说自己是小先生呢?  到了30年代,指南作者一个个都在感叹处女所剩无几,偷开苞风气之盛在他们看来是世风日下、妓院普遍难以维持操守的表现。在他们想像之中的过去,妓院严格遵守行规,而现在到处看到淫乱的行为。客人付开苞钱却白相了“尖先生”,狡猾的老鸨有办法让小女子“流丹盈滴”,134而那客人“却在昏昏沉沉中”,根本不知道有什么区别。面对这种新的情况,指南书奉劝冶游人须倍加小心。许多情形名义为开苞,  也不过作弄瘟生,欺骗冤大头而已。然据生理的常态,少女第一次经人道,处女膜破必有殷红外染,所以都以此为征。不过有很多假作。所以开苞客人工作的时候,应细检这苞,有无夹带。  识不破诡计的客人成为妓女暗地里耻笑的对象。事实上,20世纪30年代的黑幕故事中,受愚弄的嫖客已成了固定的滑稽角色。一则故事中,一“大”一“小”两姐妹劝一阔绰的大少拿出两根金条加两颗珍珠,说如此便可睡一个再开一个苞。他交出所索后,一位苏州籍朋友(两妓也是苏州人氏)告诉他,这两个女人在苏州同戏子相好,出了名的。妓女玩弄假开苞的把戏若被当场拆穿,客人动怒,可能带着一帮人来捣毁该妓院。同样,鸨母亦将白璧无瑕的雏妓当宝贵的资产,一个少女如当作处女卖给妓院,一旦发现有假,那鸨与客必让她吃足苦头。 。。

第五章 花招与伎俩(五)

竞争  和任何其他生意关系一样,嫖客之间与妓女之间也有竞争关系。妓女要想方设法吸引自己所中意的客人,而客人这边,如前所说,最好的光景也要同好几个人争名妓。这两种竞争关系和妓院中的许多其他事务一样,也有一定之规,受繁琐的礼仪制约,并有一套特殊的用语。  对妓女和客人而言,这礼仪好比是一段一段的一夫一妻制婚姻。例如,客人在外叫局,在应差的时段里,哪怕只有几分钟,妓女也必须全神贯注地待客。这段时间里她可以同别的客人打招呼,但不可表现得太随便。打茶围、办花酒也一样,在活动结束前,双方都必须对对方专一不二。如果妓同客的关系已深入到落了相好,则规矩会更严。这时妓女就不应同此人的朋友熟人再生情愫,否则会遭客人辱骂,被看作是水性杨花的贱人。(那插足的男人也被朋友孤立,135无人理睬。)史料中并未明说妓女在一段时间内能否与不止一人发生肉体关系,但有一点是很清楚的,那就是妓女不可以在那位常客的圈子中,当面做任何让他下不了台的事情。  从客人这边来说,一个节度即四个月内,他在一家妓院只可同一名妓女发生肌肤之亲。在此之前,妓女之间为得到可心的恩客明争暗斗,对谁赢谁输吵架不断,给小报的闲话栏增添了无数的谈资。然而客人一旦开始同某妓过夜,双方就都有权对对方提出要求。另外一个妓女想偷走她的客人,就叫做“轧客人”。指南书叫客人警惕这种事情,因为夹在势不两立的妓女之间,“往往无以自解,惟唱西厢记一句曰,‘好教我左右做人难耳!’”书中写的换妓女的事情多半还是由客人引起。节度未完就找别的妓女叫做“跳槽”或“越界筑路”。男人“跳槽”往往因气恼他的女人接受别人献的殷勤。他甚至会让她的一个姐妹陪着大肆张罗酒席、聚会,一吐心中恶气。1919年的报纸上有消息说,一个外号“猴王”的嫖客甚至邀请当地报社的笔杆子来见证他跳槽,他说就是要让先前相好的妓女难堪。  清末时候,想跳槽的嫖客按惯例应付一笔钱给先前的妓女,以得到解脱;此后该妓与他视同陌路。这就是所谓的“过门局”。男人若买下妓女做妾,日后同她分手,又寻另一妓女,前面的妓女按道理可对他提出财产要求,还可以合法地带着一帮人来,要求同那有可能做她继任的妓女谈条件。  但是进入20世纪后,对正规礼节的详细描写就从历史记载中消失了;这时得到详细报道的是激烈的竞争环境中争风吃醋的事件。大多这类叙述仍表现了指南书的主题,即对等级地位的焦虑及感叹情感易变等;故事中的男人都处于劣势,无法让妓女始终忠实于他。客人最可怕的噩梦无过于“白板对煞”,即和另一个男人争抢同一个妓女。“白板对煞”是麻将用语,一副麻将里有四个空白牌,诨号“小白脸”。(都说妓女最喜爱的俊俏青年也叫“小白脸”,该不是巧合。)对家需要四张白板中的三张才能算一副牌,假如两家各持两张白板,谁也不丢出去让对方凑数,那么就会形成僵局。136妓女越是红,就越会有两个或更多的男人同时相争。有一部指南书用推测的办法,着重点出小白脸比他们要争抢的妓女多得多的僵局,比方虽不见得可信,倒是十分形象。作者说,136张麻将牌中,有4张(或说每34张中有一张)“小白脸”,拿这个比例套中国人口,那四万万中国人中就有一千三百万小白脸,仅仅在上海,就有十万个小白脸,但他们想讨好的妓女才区区几千啊!既如此,那白板对煞必是不可避免的。文字旁边配了一幅漫画,画中一个衣饰华丽的女子站在中央,发愁地咬着手指,她的两侧坐着两个正在抽烟的小白脸,一个一脸灿烂,另一个阴云密布。  在追求者多、妓女少的情形下,手段高超的妓女能将几个客人都伺候得服服帖帖的,不让他们动气。不过更常见的是某个客人或不止一个客人妒火中烧,俗称“吃醋”。1875年《申报》曾报道一个妓女夹在两个醋意浓烈的客人当中,走投无路,只好自杀,报纸用了一句话概括情势:“男人发疯瞎喝醋,迷人妓女吞鸦片。”但是看看小报的闲话专栏,就会发现绝大多数妓女还是算盘蛮精的。有些按客人阔气的程度决定跟谁,放弃一般有钱的,找那十分阔绰的。花云玉在一个政治上十分活跃的妓女圈子里特别出名,据说她同何先生在一起是为了事业发达,同陶先生在一起是因为喜欢他的相貌。别的妓女反对她这样做,她回答说谁也无权干涉她爱的自由。高雅云跟了一个能在财力上资助她的男人,另外又养了个俊俏的情人,据说那鸦片瘾十足的养她的人和和气气地将她让给小白脸时,她十分沮丧。(后来她去汉口发展了。)  妓女往往需要努力奋斗才能成名走红,但是在谈竞争的文字中,妓女却被描写成握有大权、可以在客人中挑来拣去的人,说她们挑客人既讲相貌又讲钱财,只是在几个客人都兼有财貌的情形中才会举棋不定。妓女同客人有了肉体关系后,各自对对方都有了更多的义务,不过对于成熟的名妓而言,是否答应夜度要趁她高兴才行。指南书中说要以自己最像样的一面示人,这话多半是对嫖客而不是妓女的规劝。

第五章 花招与伎俩(六)

机关算尽的女生意人  指南书告诉客人举止打扮粗俗有危险,涉世不深像阿木林有危险,此外还罗致了许多故事,137告诫客人小心妓女掏其腰包的本事。据说妓女玩弄了各种鬼把戏,她们有时同妓院老板穿连裆裤,有时则单独行动。如妓女发现客人瞒着家里人来嫖妓,她会做出近乎敲诈勒索的事情来。作者们叫客人提高警惕,说妓女无论等级贵贱,个个都是向熟客讨要衣裳珠宝的能手。这种交易有专门名词,叫“抄小货”或是“砍斧头”,客人惧怕受骗挨宰之心跃然纸上,而妓女的伎俩也成为许多写娼妓类的劝诫文字的主题。书上说,妓女眼力好,看客人有多少财力就讨多少,犹如医生开出药力恰当的处方一样。妓女的这张处方的味道有米汤(意为说好听话)、眼泪水、醋(意为妒忌)加蜜糖。1935年的一部指南书内有一插画,画面中的女人盖着被子斜躺在床上,床边挨她坐着一个留八字须的男人。女人正在对男人扳手指头,所点到的东西一样样都画在她脑袋上方的画框内:一幢好房子,一辆汽车,一只钻石戒指。(见图17)  指南书有一个目的,就是让可能去嫖妓的人熟悉妓女的取财之道以及行内指称这些伎俩的切口,这样客人白相妓院就会感到很愉快,觉得自己对上海的习俗了如指掌。愉悦之情往往通过幽默传达出来。例如有个故事讲一上海男人到广州做生意,碰到一个啥都不懂的妓女。老鸨用行话吩咐她“今晚必须砍斧头”。这小女子只当老鸨真的要她用斧头杀人,十分害怕。她将一把菜刀藏在床底下,后来撑不住了,当着客人的面哭起来,说自己实在无心杀他。客人大笑,遂告诉妓女“砍斧头”的意思;故事的读者也如同亲历其境,仿佛自己教会了妓女说她自己那一行的行话,心里感到美滋滋的。  指南书说,妓女为了多有斩获,可能不惜采用“苦肉计”,如假装同老鸨不和,或让假债主当着客人的面上门逼债,然后趁机提出让客人为她赎身,讨她做小。客人如不仔细查实她说话的真假,见她可怜就答应要求,那就是又当了一回瘟生。客人骂起老鸨和有手段的妓女,话也很难听,叫她们“老百脚”,既影射其如蜈蚣有毒,也惟妙惟肖地说出了她们的姿态:那一百只脚张开着(准备搂钱?)或摆好姿态准备入侵。  客人给老鸨和精明的妓女取了难听的名字,妓院里的女人也在背地里将客人分成三六九等,各各取了名字。例如“豆腐客人”就是女人说什么就做什么的客人,138“瓜子客人,一咬即得;胡桃客人,用力一敲便出……肥皂客人与石子客人,必须用磋磨工夫,亦可收水到渠成之妙……最下者跳虱客人,平日常打茶围,一遇宣卷或路头大典,彼早闻风而逃;亦称苍蝇客人,言苍蝇一扑即飞去也。”指南书照例会列出这些名称,为的是告诉客人,妓女那好客、亲热的样子掩盖着算计、欺骗的本性。  评论者说,妓女虽然装得情深意切,却做不到忠实真诚,这就是其欺骗性的实质。客人大把花钱,论月包了个妓女,说是保证他可“大啖独啖”。“不过话虽如此,其实倡门中人,都是水性杨花”,完全可能为了得到外快就同别的男人过夜。“在包客方面,自命虽夸称独尝这块肥肉,不许旁人染指”,却会发现自己原来当了“冤大头”和“大洋盘”。上海有一位撰稿者在以报道名妓消息最为著名的小报上说,男人嫖妓的时间一长,必然会做“乌龟”,话里的意思是嫖客在妓院里也像在家里一样,希望女人对他专一不二。指南书的作者则论证说这样的要求不合情理,因为娼妓并非良家妇女:  凡一个好好女子,为什么要当妓女呢?不为金钱又为什么?……所以妓女的爱情跟嫖客金钱的力量而升降。她们的所谓爱情,可说是拿金钱卖来的,是暂时的不会永久的。  作者们认为妓女缺乏诚意其实是妓院这个环境造成的。妓院要妓女今天真心对这个客人,明天实意对那个客人,据说妓女因此失去了动真情的能力,只有活命本性才能让她们假装真心。至20世纪30年代末,此论已为宣传废娼的女权主义者所利用,其论调是妓女虽明白自己低贱的社会地位,心中感到巨大的痛苦,但另一方面,妓女又有非凡的操纵他人的能力:  社会对于妓女终于是鄙视着;至少,妓女给予社会的印象是“贱”!这些,妓女自身是感觉到的,只要她经历过几年风尘……她们大都从小在妓院里养成一种个性,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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