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方姒叹息一声,相柳属实执拗,从五百年前找到还是孩童的他,他就不肯认自己是鬼方氏的血脉,更不肯承认自己的名字,少主的身份还是近几年才开始默认的。
鬼方姒看着相柳,有些不忍地说:“她已经受到了惩罚,你又何苦恨她。”
相柳抬头看着鬼方姒,冷声问:“所以她就将我丢在深海之中?任凭我出生就无父无母,任凭我被卖到地下赌场厮杀拼搏?”
鬼方姒眼眶已红,起身想要安慰相柳,相柳伸出手制止了她,说:
“条件我都可以答应,唯独入族谱,我的名字不能写在她身下。”
鬼方姒面色忧伤,“说来说去,你还是不认她。”
“这是我最大的让步。”
“好,我答应,把你的名字写到我身下,以后,你是我鬼方姒的独子,这样你总满意了吧?”
相柳默认。
鬼方姒起身走到相柳眼前,问:“洪江那边,你也知道玱玹即位后两军总要交战,之前你总一副舍生取义的模样,如今你想要娶小夭,就不能再打打杀杀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相柳淡淡地说:“我不会舍弃义父。”
“你!”鬼方姒有些恼怒,“你难道还想着战死沙场?还是仗着有复活之法任意妄为?!”
相柳抬头看她,说:“我更不会舍弃小夭。”
鬼方姒冷哼一声,“自古忠义两难全,又想当英雄,又想抱美人,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相柳将手覆上心口,小夭的心跳正在激烈跳动着,好像在做什么剧烈运动一般。
鬼方姒瞧相柳的模样,眯起了眼睛打量着他,伸手挥出一颗晶莹的水珠进入相柳的心间。
“你种了情人蛊?!”鬼方姒惊呼一声。
相柳瞥了她一眼,心里却在隐隐担忧着小夭。
鬼方姒讥笑,“难怪你不怕死,原来是留着后手。”
相柳说:“蛊是小夭种下的,我不过是圆满了它。”
鬼方姒笑:“现在,我倒是很期待见到她了。”
五神山,漪清园。
夜色甚好,风轻云淡,明月高悬。
小夭抱了一壶酒歪在凉亭里边赏月边喝着酒,手边还有小夭最喜欢吃的冰葚子和鸡爪子,不远处圆圆正在一旁玩耍,小夭时不时丢给它一颗冰葚子。
两个脚步声由远及近,海棠的声音响起,“奴婢觉得她身份很可疑,既然她早就知道王子是她哥哥,为什么不肯认他呢?难道她不知道王子苦苦找了她几百年吗?”
阿念问:“你也觉得她身份可疑?”
海棠点点头。
阿念又问:“那你认为她有可能是假冒的吗?”
话说完阿念觉得不可能,就算玱玹会上当受骗,高辛王如此精明机智的人怎么可能看不穿呢?
阿念跺了跺脚,愤愤地说:“我真的很讨厌她,从第一次见她就讨厌她!”
风拂动华叶簌簌,拂起小夭的白色裙角,像一只漫舞的蝴蝶。
她幽幽的声音从黑暗中的凉亭里响起。
“真巧,第一次见你我也很讨厌你。”
海棠挡在阿念面前,质问道:“你竟敢偷听王姬讲话!”
小夭挥了挥手海棠便直挺挺地倒地,阿念惊呼一声,扶着海棠问道:“你对她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