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唐喆学手中拿起钥匙,林冬环顾四周,随后行至实木写字台的右手边,弯腰拉开柜门。唐喆学跟过去,看到柜门里放着个小小的灰绿色保险柜。
“不是这个。”林冬直起身,同时呼出口叹息,“品牌对不上。”
“那……”
唐喆学前后左右踅摸,一时看不出有什么地方能塞下个保险柜,于是依次打开视线所及之处的所有柜门。他找,林冬也没闲着,绕着超过四十平米的书房踱步转圈,走着走着,忽而站定。
“二吉。”
“啊?”
“你看那副画能不能摘下来?”
顺着林冬手指的方向,唐喆学抬眼看去。正对着书桌的墙上,挂着副《最后的晚餐》仿品。他刚进屋时就注意到了这幅画,手绘,复刻原版,即便是仿品也该价格不菲。上手搬了搬,搬不动,像是背面直接钉进了墙里。
他冲林冬摇了摇头。
林冬盯着那张画看了足有三分钟,坚定道:“叫鉴证的进来,拆。”
“这不合规矩吧?”唐喆学略显底气不足,合法搜查不包括破坏家具和室内装潢,除非有明确的线索显示,某处藏匿了犯罪证据或者毒品之类的违禁品。
林冬毫不迟疑的解释道:“挂画大部分都挂在书桌背面,正对着书桌挂的,你见过多少?”
“……”唐喆学细细咀嚼了一番林冬的话,再走到桌边对上那副画,半晌忽觉恍然:“将想要藏起来的东西放置在书桌对面,一抬眼就能看见……卞钰很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林冬轻点了下头:“他肯定给这幅画设置了开启的机关,但是我懒得找了,叫鉴证的进来拆吧。”
唐喆学转头出屋,不多会带了俩鉴证人员进屋。听见书房里传来叮叮咣咣跟拆房一样的动静,奚凌冲进房间。见林冬他们毫不在意弄花墙壁拆画,脸色骤变,语气充满怨愤:“你们要干什么?!”
不是头一次面对气急败坏的家属,唐喆学轻车熟路的安抚她:“找证据,那个,卞太太,请不要打扰我们的工作,我们尽量小心不过多的破坏墙体,尽量。”
奚凌毫不客气的质问道:“法律允许你们这么干么?”
“法律规定,对于有可能存在藏匿证据的地方,警方可以进行破坏性取证。”林冬神情坦然的看着她,“而且我相信,等下我们找到的东西,你不会愿意看见的,所以我建议你还是离开这个房间比较好。”
“你们——”
奚凌根本不懂法,眼下律师又不在身边,完全无法反驳林冬。唐喆学一米八七的个儿,奚凌站直了没比他矮多少。不愧是做模特的,而且女的本来就显个儿,她看着比林冬还高。但是高归高,她现在的表情是那么的孱弱和无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鉴证人员将墙上的软包连撬带划的毁。不多时,整副画框被取下。确如林冬所料,其背后有一套坚固的机械齿轮,然后被遮挡住的墙壁正中,有个黑色的嵌入墙体的保险箱。
从奚凌那错愕的眼神里,林冬看出她并不知道这屋里还藏着秘密。对比了下手中的钥匙和保险箱上的品牌,他确认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后,将钥匙准确无误的插入锁孔。
咯——喀!
柱状锁舌退回的声音沉闷弹响,保险箱的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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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合法合规的拿到证据,罗家楠朝表情略显不耐烦的卞钰勾勾嘴角,指着雷克萨斯保险杠附近斑驳的荧光点说:“卞总,您看看,啊,好好看看,这叫血迹检验,取证完了拿回去给法医检测,俩小时就知道是谁的血了。”
卞钰不屑的嗤了一声,竟然笑了起来:“罗警官,你觉着这样就能抓我了?警察也太好干了吧?”
罗家楠跟他对着乐:“科技进步了嘛,我们确实越来越轻松。”
“那你干这么轻省的活儿,一个月领多少钱啊?”卞钰的语气不无鄙夷:“一万?两万?干一辈子都买不起我住的房子吧?”
“我们干警察的肯定没多少钱啊,不过没关系,我媳妇有钱,就你那公寓,他全款买十套不用还价。”
卞钰的表情似是有些意外,随即感慨道:“罗警官,我头回见吃软饭吃的这么硬气的男人。”
“软饭硬吃听说过没啊?”罗家楠毫不在意对方的揶揄,反正他不亏心,“诶我说,咱俩也别瞎扯闲聊了,你看这都几点了,走走走,咱回局里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