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保洁员。”
“还聊过什么其他的没?有关家人、朋友、公司,或者提没提过和谁起过争执之类的。”
韩承业运了口气,直视罗家楠望向自己的眼睛:“罗警官,我是她的眼科医生不是心理医生,没义务知道这些,另外不管她是失踪了还是死了都和我没关系,麻烦你替我转告夏勇辉,别滥用职权找同事来打扰我的正常生活。”
啪!
罗家楠抬手拍到门上,脸上挂着笑,语气却是不善:“韩先生,请别乱给人扣帽子,首先小夏是法医,没权利指挥我,其次我今天来是走正常的询问流程,一个女人失踪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能提供的线索越多,越能帮我们尽快找到她……再说你是医生,救死扶伤不是天职么?怎么回答几个问题就不耐烦了?”
韩承业不悦的眯起眼:“我不喜欢和警察打交道。”
“那你还跟法医处对象?”
“我和他之前的事和你没关系,罗警官。”
罗家楠刚想反驳忽听屋里传来“咕咚”一声闷响,显然是有谁把什么东西碰掉到了地上。与此同时韩承业仓促的回了下头,随即加重了推在门上的力道:“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已经很晚了我要休息了,你走吧。”
门被推上,罗家楠戳在楼道里,盯着严丝合缝的大门皱起眉头——屋里还有人?该不会这孙子真脚踏两条船,骗小夏的感情吧?
揣着满肚子的疑惑,他走到楼下,上车前仰脸看了眼韩承业家位于四楼的窗户。客厅和卧室的窗户都拉上了窗帘,卧室里暗着,客厅的光看起来也比周围住户的黯淡一些。这是一栋老式的红砖楼,只有一到三层有防盗网,四五六都没装。稍稍琢磨了一会,罗家楠上车后没急着开走,而是坐在驾驶座上静静等待。
捉贼捉赃,捉奸捉双。
临近十一点,楼面上亮灯的窗户一扇扇黑了下去。等到正对着韩承业家卧室下面那三层都黑了,罗家楠又耐着性子等了约莫半个钟头才推门下车,轻手轻脚的摸到了一层住户的窗根下面。伸手抓住防盗不锈钢护栏拽拽,确认承重没问题,抬腿蹬上横栏,胳膊使劲一拽攀了上去。
他刚也想过,大半夜的,一警察爬人家居民窗户,这要是被人发现闹到网上去,盛桂兰不得拿高跟鞋鞋跟给他屁股上踹一窟窿才新鲜。只不过爬窗之举并非是完全出于要帮夏勇辉认清渣男的心态,主要还是韩承业刚才那态度让他起疑——警察上门走访,不能大大方方开门让进屋里么?有什么好藏的?再有就是门口那堆几乎顶到天花板的箱子,按正常人的思维,谁家没事在门口堆那老多箱子?
这种老楼外面连不光有老式凸出墙面的不锈钢防盗窗,还有装空调室外机的架子。对于罗家楠这种打小就上房揭瓦的主来说,爬到四楼根本不叫事儿。仅仅三五分钟的功夫,他已经踩在三楼住户卧室外的防盗窗上,手扒着四楼卧室外的窗沿,沿着窗帘的缝隙往房间内看去。
没开灯,里面漆黑一片。怕惊扰到里面的人,他不能用手机自带的电筒往里照,又怕自己的影子投到窗帘上,只能斜倚在墙边,依靠外面透进去的路灯微弱光线模糊的辨认——床上似乎只有一个人,看背影像是韩承业。
——没别人么?
罗家楠正琢磨着,忽见窗帘抖了一下,赶紧闪身贴紧墙壁屏息静待,心跳却陡然飙升。人躺在床上,窗户也没开,风吹不进去,这窗帘要不是另一个人抖的,那可就是活见鬼了!
窗帘又抖了抖,像是从底部传来的颤动所引起。这让罗家楠很是疑惑——那人趴地上呢?没事儿抖什么窗帘啊?难不成是狗或者猫?可韩承业和他谈话的时候,除了不知道被谁碰倒的什么东西,屋里没有传出任何动物的叫声或者动静。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窗帘不再继续抖动而是静静的垂着。罗家楠又探头顺着窗帘缝往里看了看,床上的人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连个身都没翻。紧跟着窗帘又开始抖,仿佛只要他一靠近那扇窗户就踩中了某个机关一般,而且抖得比刚才明显要剧烈一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后面钻出来。
这下罗家楠的心忽悠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手紧紧扒着窗沿,大气都不敢喘。突然间窗帘再次静止,同时接近静止的还有狂飙的心跳,如果不是确切的知道自己正身处于四楼,他绝对得一猛子蹦开——
凝着路灯微弱光亮的瞳孔中,清晰的映出了爬行动物的三角头颅。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