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把门推开,镁光灯就像是箭簇般的拥来,而麦克风更像是开屏的孔雀在她的面前招摇的星大字形散开。
“方宫律法官,你对这一次被害人申诉你滥行羁押有何看法?”
“方宫律法官,你在夜间裁定羁押的理由为何?”
“被害人坚称是受到屈打成招,身为法官,你事先没有发现任何疑点吗?”
一个个的问题像是潮水般向她涌来,面对这样锐利而不留情的询问总是教人难堪的,可宫律却像是木头娃娃一般的回话——“一切静待司法调查结果。”
也许是宫律那平静沉稳的气息和绝美宁静的外表,让人生出一种只可远观的震慑,原本像恶狼般亟欲想要答案的记者全静了下来,竟没有人伸手阻止她的离去。
宫律微点头算是答谢记者们辛苦的守候,正转身欲走,一辆黑色的BMW突然在她面前停了下来,而驾驶座的门在同时也打开了。
“上来吧!你这招摩西分红海的效果是不错,但有效时间不长,再不上车,小心你身后的『海水』就要淹过来了。”龙原涛朝着她的身后点点头。
宫律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已开始蠢蠢欲动朝她逼近的记者群,两相衡量之下,她只略一迟疑便迅速上车,把朝她拥来的记者关在车门之外。
龙原涛满意的重踩油门,一下子就把那些大梦初醒的记者给抛得远远的。
宫律原以为在远离那些不死心的记者纠缠后,龙原涛就会在路边停车,没想到,他却不停的加速,而指针也由一百、一百一十、一百二十、一百三十……一直往上放。
宫律微微皱起眉头,“你不觉得开太快了?”
“怕了?”龙原涛轻扬起嘴角。
“只是想你可能会帮台湾政府增加不少收入。”宫律轻扫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何故意要挑起她的火气。
她的回答让龙原涛轻笑的嘴角刹那间冻结住,他用力猛踩煞车,车子一甩尾,就在路边停了下来,幸好这时候这里没什么车,不然以这种方式停车,不被后车追撞才有鬼。“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难把你和午夜女神联想在一块儿,昨天夜里的火焰呢?该死!你把它藏到哪儿了?”
他是很佩服她的冷静和自制,很少有女人在面对方才的场面能泰然自若,光是这一点就让他印象深刻,可是,他却一点也不喜欢她面对他时也能如此的平静,彷佛她昨夜不曾在他怀中度过,彷佛和她共度一夜的他对她来说并无特别之处。
她的淡漠没由来的引起他阵阵的心烦。
“你把我带到这儿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宫律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龙原涛忽地攫住她,强硬而急迫的唇跟着印上她的。他不让她有任何反应的机会,他受够她的冷漠,他要找出那个昨夜在他怀中热情燃烧的女人,而不是面前这个冷若木偶的娃娃。他轻咬着她的唇,几次强要她为他轻启红唇,但她却一点也不为所动,几次的失败加深了他胸中的挫折,而且,他愈是急切而放肆的噬咬她的唇瓣,她的僵冷就愈明显。
“该死的你!你是我的,我命令你把你的热情交给我!”他恨恨的摇着宫律僵硬的身子,似乎想由她的身子中摇出些许的温度。
她的反应只是加深了龙原涛心中的挫败感,而他一向是个不爱认输的男人。
“我是我自己的。”宫律冷冷的迎向他的双眸。“你是我的!”他重申。“从昨夜起,你就是我的”,我会不择手段让你成为我的。“他向是宣誓也像是挑衅的说。
“不择手段?”宫律轻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几乎算不上笑容的讽笑。
“你不相信?如果我把你是午夜女神的事散播出去,这对一个法官的名声来说是很大的伤害吧!毕竟,一个堂堂方家的大小姐,做出这种事可是有辱门风的,不是吗?”龙原涛恶意的嘲弄。
“就这样?你的威胁也太贫乏了,试试毁容、拍裸照、杀人放火、找人强暴之类的听起来还吓人一点。
请问,哪一条法律规定法官不能半夜到酒吧吹萨克斯风的;至于有辱门风,你又明白方家的门是吹哪一种风呢?“这话儿本就刺人,由面无表情的宫律说出口,更倍觉凌厉,说得令龙原涛不觉有些讪然。”也许我真的会听从你的建议试试毁容、拍裸照、杀人放火、找人强暴之类的,如果这法子真可以得到你的话。“
“你以为这些法子可以行得通吗?”对他令人心惊的话,她的回应仍是淡然。
龙原涛先是轻愕了片刻,旋即摇摇头轻笑出声,因为他明白,她不是一个会屈服于这种威胁的女人。
如果她是这样的女人,反倒会让他好办事些,可若她真是一个这么容易屈服的女人,他不认为自己还会对她有这么大的兴趣。
“那这个如何?你该不会忘了我们昨夜后来欢爱的那几次,一点保护措施也没有,也许此刻你的腹中已有了一个小生命,你要怎么办?”
无计可施的他一张口,这些话就一古脑的脱口而出。起先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可等他细思后,他发现他一点也不排斥他的孩子在她的腹中成长的想法。
“孩子?”宫律垂下眼睫,让人看不清她眼中闪过的心绪,“我不是初尝禁果的十来岁孩子,就算昨夜的一夜情有了孩子又如何?我不愁养不起孩子。如果负担不起一夜情的风险,那一夜情只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我想我还算是个会对自己负责的人。”
她仍是清冷得如此完美,彷佛任何言语也不能影响她一分一毫,但那轻轻抚上小腹的手却泄漏出她心情的震动,只是龙原涛的挫折感让他错过了她这情感上出现的小小漏洞。
“人都会有个价码,出个价,横竖我是要定你了。”
龙原涛霸气的说。
“是吗?就怕我出得起价,而你却给不起。”她轻蔑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