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永弥历三二零年九月
&esp;&esp;「悠茵,你今天可以来学校?」黄天歆问。
&esp;&esp;「我有事要跟你说,但临时又有任务了,想说先在这里等你……」她的视线看到其馀人马,收音。
&esp;&esp;「你怎么知道我也有任务?」黄天歆连忙向神情不对劲的朋友们告别,拉着纪悠茵离开。
&esp;&esp;「我本来有三件急案,另外两件离学校太远了,所以长老说比较近的会再另行安排,我就猜转派给你了,听说救护队已经在现场待命」纪悠茵瞄了一眼伙伴的帽子,「对不起,都是我们家让你的平凡生活没了。」
&esp;&esp;「这些我早在继承能力的时候,就已经预想过了,这是我的选择,没关係。」黄天歆泰然自若。
&esp;&esp;纪悠茵晓得再道歉也无济于事,她打开前来迎接的专车后门,提出一个袋子,「这是你的仪式服天歆?」回头一看黄天歆竟然在大口吸吐气。
&esp;&esp;「啊哈哈,正中午真的颇热呢,谢啦,我去就近处理。」
&esp;&esp;「天歆!我姊回来了!」赶在黄天歆远赴之前,纪悠茵喊出声,她一定要亲口报告这则好消息:「林管家跟我说她今天早上平安回家了!她没事!」
&esp;&esp;「真的吗!太好了!」黄天歆喜不自胜,本来想再多问些什么,但为了把握救援时间只好作罢。
&esp;&esp;她将纪悠茵推上车,笑着目送车队离去,才转过身,压着过度亢奋的胸口,照着吩咐看着地图衝到任务地点。
&esp;&esp;没事就好、能平安无事真的太好了。
&esp;&esp;即便没什么机会再相遇,只要人还好好地活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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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自那场记者会以来,过了约一个月,所带来的影响不多、也不少。
&esp;&esp;首先不变的是,黄天歆在纪家主宅接任务依旧是使用和室,可是死体的数量相较于以往增加两、三倍;其次不变的是收到任务通知依然十分临时,近期外派次数也渐渐地上升;再来是上学的请假天数,相比以前请半天,目前也开始常请整天了。
&esp;&esp;因此和卢玟晴他们的交集略为下降,就算纪永长想来搭话,她也只能说赶课业进度而婉拒。
&esp;&esp;变化最大的部分是她不用再乔装出任务了,甚至途经公园,会有不认识的路人向她打招呼跟声援。
&esp;&esp;据说公寓附近有安插纪家的保鑣,但她从没看过他们的身影,可能躲得非常隐密。
&esp;&esp;蔡惠纯也比以往更尊敬她,甚至会关心她的饮食营养是否充足,偶尔在家见面一下下也会嘘寒问暖样样来。
&esp;&esp;黄天歆对于有无变化并没太多的想法,不如说,她没时间去省思,忙碌充实到她无暇偷间,万幸的是她最近也没有太常浪费时间倒下。
&esp;&esp;然而,这般的工作量或许还是不及悠乃姊姊与悠茵的三分之一吧。
&esp;&esp;「真底灰常谢谢来这」
&esp;&esp;弯腰到快跪地的年轻女性外劳,即使用着不流利的语言,也很努力地组织成字句,用尽全力向黄天歆道谢。
&esp;&esp;这回是黄天歆培训到一半临时被外派的任务,但地点位于永弥镇边际的郊外,回想司机催油门的方式,只能用「狂飆」两字来形容。
&esp;&esp;距离黄金一小时剩不到几分鐘,她阻止试图想表达正确谢意的外劳,催促带路。
&esp;&esp;一抵达关键的房门前,站着一身正装面露严肃的曹氏夫妻,他俩朝她点头致意,便掏出钥匙开门。
&esp;&esp;「!」
&esp;&esp;岂料,映入眼帘的画面令黄天歆震慑于原地。
&esp;&esp;不到三坪的空间,仅仅一盏灯间隔几秒闪烁着生命力,灰白色的壁纸上充满着怵目惊心的刀痕,底下是惨遭破坏的水泥墙,大大小小的痕跡都能看得出当下的力道,而林乱的家具也无从辨别其原位在哪,勘成床具的物品也已破烂到面目全非,内层的棉花通通廉价地外露一地。
&esp;&esp;地上也散乱着各种被撕碎的书籍、辞典,看似高级质料所製作的洋装也没逃过一劫,全部被剪得不成原样。
&esp;&esp;倒在它们之上的是一具国中生年纪的少女死体,只穿着内衣裤的缘故,就算再昏暗也能看见她的手腕与大腿处有许多割裂。
&esp;&esp;黄天歆机械式地抬起头,一圈粗绳孤独地悬掛在日光灯旁边,配合冷气的风微幅晃动。
&esp;&esp;「请尽快復活她。」曹先生不懂唤魂者杵在门外是什么意思,冷着声说道。
&esp;&esp;「不好意思,你们确定要?」照理说不该多此一举反问,但黄天歆下意识这么做了。
&esp;&esp;「当然,今天只有她跟那丫头在家,那丫头胆子可小了,不可能动手。」回答的是曹太太,她不以为然地抱胸,「您也看见了,我们要知道她干蠢事的原因。」
&esp;&esp;「芹小姐遗书有写」看到少女死体后就跪地,不断哭泣的外劳,听见曹太太所言,又发抖地交出已经被捏皱的信封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