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妆镜比着耳环,笑着回答:“胤祥平安脱险,马上就会醒来,我当然要他看到我最美的一面。”
“我知道了,这就是俗话说的‘女为悦己者容’,对吧格格!”琉璃看灵筠开心,语气中也多了几分调皮。灵筠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装扮好后,灵筠起身看着镜中的自己,粉紫色的长裙裹着纤弱的身体,乌黑的青丝松松挽了个发髻,斜垂在左肩,钗环素雅;雪白的玉颜上化着清淡的姣梨妆,妩媚雍容,脖颈上挂着胤祥所赠的定情信物玉蝴蝶。原地转了个圈,笑着问:“琉璃,怎么样?好看吗?”
琉璃拍着手“呵呵”笑着:“格格,这样打扮好美!”
灵筠得意的一笑,猛然想起一件事,看向琉璃问:“对了,我让你问陈小姐的事,你问了吗?”
琉璃点点头,“陈小姐说不敢生受格格的答谢,再者莫大夫的事是四夫人告诉她的,格格要答谢,也应该答谢四夫人。”
灵筠冷笑一声,果然如此!她还奇怪呢,陈碧珠跟她关系不错,怎么会突然安排人要杀她,如今听说是四夫人那就顺理成章了。
琉璃见灵筠呆愣着不说话,在旁轻声唤道:“格格,您在想什么?”
灵筠淡淡一笑,不想让琉璃跟着担心,摇摇头道:“没什么?”看了看她,“走吧!”
两人刚出房门,却见苏生紧皱双眉,神情忧虑,在门前不停的徘徊。
灵筠看着他,嘴角含笑低声打趣道:“他竟敢来陈家,也不怕十四爷吃了他。”
琉璃抿嘴偷笑,开口唤道:“苏公!”
苏生脚步一顿,快走几步,跪在灵筠面前,叩头唤道:“格格!”
知道他要说四夫人的事,灵筠看了眼琉璃,吩咐道:“我厨房吩咐人炖着补,你先拿去给十爷,我随后就到。”
“是。”琉璃疑惑的看了苏生一眼,躬身离开。
灵筠看着苏凯,叹口气:“进来说吧!”
重新回到房间,灵筠坐在桌前,把玩着茶杯,看了一眼神情局促的苏生,淡淡说道:“你明知道十四爷对你心存芥蒂,可依然冒险来陈府见我,冲着这份胆量,我敬重你。想说什么你就说吧。”
“哎”苏生长叹一声,幽幽说道:“我知道四夫人这次闯下大祸,害的十爷身受重伤,罪不容赦,可我还是斗胆请格格饶过她,毕竟她也只是个可怜的女人,事情还要从八年前说起……”
四夫人闺名司马清妍,苏州上阳人,父亲司马安是康熙二十年的进士,曾做过年的县令,因看不惯官场的趋炎附势而愤然辞官,苏生的父亲是司马家的管家,自然跟随。
司马安膝下无,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清雪端庄贤淑,小女儿清妍聪慧美丽,苏生与她们年岁相当,每天陪着两个小姐一起读书,日虽不富裕,但也是衣食无忧。可陈訾墨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平淡安逸的生活。
那一日是月十五,清雪和清妍一起到庙里进香,清妍贪玩,转眼便不知所踪。清雪心急如焚,到处寻找。却不想天降暴雨,清雪在亭下避雨,意外遇上了来此地游玩的陈家大少爷陈訾墨,姻缘天定,两人一见钟情,却不想悲剧也在此时拉开帷幕。
陈訾墨和清雪情投意合,私定终身,结为夫妻,没过多久清雪有了身孕。陈訾墨得知后欣喜若狂,立刻表示要迎娶清雪过门。
谁知半个月后,陈家找上门来,要求司马安立刻搬离苏州,司马安一身傲骨,岂能任人威胁,当即拒绝,并表示要为清雪讨回公道。没想到当晚司马家突起大火,被烧成一片瓦砾。
厄运并没有就此终结,先是司马夫人因吸入过多灰尘撒手人寰,而司马安老年丧妻,女儿又做出败坏门风之事,终日郁郁寡欢,最后竟一病不起,驾鹤西去。
清雪经历如此巨变,认定是陈訾墨始乱终弃,恼恨自己有眼无珠,累及家人,含恨自尽。清妍则突然失踪,下落不明。可怜司马家一门家破人亡。
一转眼,数年过去,苏生再见到清妍时,她已成了陈阁老的四夫人。
灵筠幽幽叹息一声,真是世事多变,天意弄人。当权者翻手之间,可让人平步青云,也能让人家破人亡,区区贫民,又怎能抗拒,所谓人定胜天,不过是自欺欺人。可怜四夫人一夕之间家破人亡,难怪性格会如此偏激,真应了那句话,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心中有些不忍,看着苏生:“你进陈府也是为了报仇?”苏生点点头,“你为什么会改变主意?”
“当初我潜入陈家,本想伺机杀掉陈訾墨,确意外得知他根本没有辜负清雪。当年陈訾墨回府后就禀报双亲,要迎娶清雪,可陈家门户之见重,不仅不同意,还把陈訾墨关了起来。后来他得知司马家的事,自责不已,于是遁入空门,带发修行,为司马家超,为自己赎罪。”苏生的声音渐渐沉下去,就如他当时的心情。
又是一个门户观念造就爱情悲剧,不知何时人们才能放下门户之见,心下凄然:“清雪没有看错人,陈訾墨值得托付。”话音一转,“这些事你没有告诉四夫人吗?”
“我跟她说了,只是……”苏生长叹一声,眉头紧皱,“清妍自小就性格倔强,遭逢巨变后更是性情大变,她活着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仇,又怎肯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