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了。”
司徒忍面无表情地偏过视线,脸上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迟雅中了一枪,又被我连肉带血地咬了一口。虽然被朋友及时救走,但跳崖可不是明智的选择,所以——”
“那你最好祈祷他平安无事。”司徒忍冷冷地说,“我之前也说过的。要是我确认他已经死了,你也没有必要再活下去。”
冷言警告下,冰崎武直的脸色当即一沉。
“司徒忍,你是不是自视过高了。”男子压低着嗓门,“不过是借着自己的身份才坐到了下任当家的位置,没有任何功绩的你,还真认为大家都不敢动你了吗?”
“是吗。”司徒忍点点头,像是有所了解,“我现在就让你心服口服——”
言罢!唰的一下——司徒忍一脚突袭对方的下盘!那动作快如闪电,仿若蓄势待发匍匐已久赫然扑杀目标的野兽!冰崎武直立马一个旋身,很勉强地险险躲过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但紧接着,一个凶狠的反剪还是以迅雷之势瞬间扳倒了他!
压制着动弹不得的男子,司徒忍的声音淡得深冬的风,“我本来不打算这么做的,不过,前辈似乎不服气。”
“司徒忍?!”冰崎武直怒吼。常年在黑道滚打的他很灵敏地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该死!因为对方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所以便不由得轻敌了。但不可否认的是,司徒忍很强,不愧为冰崎羽的孩子,出手的速度和力量丝毫不逊于他的母亲。
冰崎武直不由冷汗涔涔,现在的他完全成为一条任人宰割的鱼。而头顶上方,慢悠悠地传来了栗发少年不含任何情感的声音。
“前辈,不要忘记我之前的忠告。”
邢丰站在主屋外的庭院,时刻不敢怠慢地盯看着冰崎武直留在此处的手下。双方就这样僵持着,彼此都没有行动。
淋淋漓漓的雨水银丝般从铅灰色的云层里滚落,给庭院里裹上了白茫茫的雨雾。
良久,司徒忍才走了出来。
“我们回去。”他淡淡地说。
邢丰恭敬地欠身,跟在了对方身后。两人离去的那一刻,满是敌意的注视让邢丰多少感到担忧。尽管不是全然的清楚透彻,可他还是知道这次司徒忍来的目的。
瞥向身前的少年,那缠在额上的绷带让他的心一紧。
因为私自离开本家,被司徒夫人带回来后,老爷子得知情况后是勃然大怒,当即就恶狠狠地教训了自己的孙子一顿。这也是邢丰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少爷受如此之重的伤。即便如此,这个沉默寡言的少年就算伤得再重,也始终维持着那镇定自若的模样。正是如此,邢丰反倒感到心疼……
“邢丰。”司徒忍沉沉地开口,“派些手下下去,找到阿雅现在的下落。”
邢丰闻言,迟疑了一下,才应道:“……是。”
他了解,那个叫做迟雅的少年是司徒少爷的朋友,唯一的朋友。可在如今的节骨眼上动用司徒家的财力和物力去寻找一个对家族而言全无意义的人,倘若被老爷子知道——
邢丰不敢再想下去,可司徒忍的命令他又无法违背,毕竟眼前的少年有着不输给老爷子的倔扭性格,一时间他还真是有点苦不堪言。
“老大——!!!”
冰崎武直的手下们一来到茶屋,简直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得惊呆了,血色霍地便从他们的脸上退却!
在大家的心目中强大而锋芒毕露的主人,此刻神情痛苦,满手的鲜血。
“呵呵……司徒那小子还真是不怕死呢……”冰崎武直吩咐着手下备车,满眼剧痛之色里却夹杂着莫名的兴奋,“在司徒家……大家都要卖我几分面子,他却不屑……”
望着自己左手上那被利刃切掉了的小手指和无名指,殷红的血水染红了宽大的手掌,映到眼里是触目惊心的颜色,那被鲜红色泽沉淀出的铁锈般的腥味也随之扩散到鼻尖,刺激着他的嗅觉。
这是一种耻辱,然而却又带出了让人战栗的快感。
冰崎武直恨恨的心里既有着愤怒,却又莫名地蹿出亢奋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