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封良待要客气,水灵儿道:“这人是个大财主,搜刮了好多民脂民膏,义父别跟他客气!”
朱传宗笑道:“是啊,我的就是灵儿的,不用客气。”
他这话意有所指,水灵儿羞得俏脸通红。若不是在大街上,只怕要抽出剑来砍他几剑。
水封良也不再推辞,三人来到一间酒楼。
水封良道:“京城真是繁华似锦,花花世界啊。可叹天下还有那么多百姓流离失所,真是天道不公。”
朱传宗心道:『你这些大逆不道的言辞,自己说着听听就行了,这么公开大放厥辞,当我这个刑部侍郎不存在吗?上次看在灵儿的面子救了你们,怎么没有一点长进呢?』忙打断他道:“水伯伯,现在朝廷已经把贵教视为邪教,四处悬赏抓捕,你怎么还敢到京师重地来呢?”
水封良道:“实不相瞒,我是专程来京城传教的,希望能让更多人聆听太上老君祖师的教诲。”
朱传宗心道:『真是不知所谓。你自己不拿命当回事,要是牵连了我的灵儿,可就糟了。』
正想着,果然就听水封良道:“不过行事多有危险,带着灵儿实在不放心,就把她交托给朱大人,希望大人多加关照。”
朱传宗忙不迭地点头答应。水灵儿不肯,还要跟着义父。水封良沉下脸来,自有一股威势,水灵儿撅起小嘴,却不敢再争辩了。
用过饭菜,水封良告辞离去。朱传宗这才拉着水灵儿的手,柔声道:“灵儿,我想得你好苦,以后不要再走了好吗?”
水灵儿红着脸白了他一眼,道:“你又想把我当雀儿关起来了?”
朱传宗道:“我是想把你关起来,不过不是当雀儿。”
水灵儿问道:“当什么?”
朱传宗笑道:“当老婆。”
水灵儿羞得脸红似火,想把手抽回来,朱传宗死也不放。挣了一挣,反被朱传宗整个搂在怀里。他大手在腰间一揉,水灵儿立时就没了力气,软了下去,小声骂道:“坏蛋,就会占我便宜!”两人依偎着,互诉衷肠。
水灵儿这一年多都是随着义父四处传教,偶尔也干些劫富济贫的事。朱传宗怜惜地道:“这些又辛苦又危险的事,你以后不要做了。”
水灵儿微微一笑,道:“我不怕。为了天下苍生谋求幸福,本就是我教的宗旨,我就是牺牲了性命,也不算什么。”
朱传宗心想:『她果然还是那个一心为了百姓着想的侠义女子,要是贪生怕死,也就不是水灵儿了。』不禁搂得更紧了,心里都是柔情。
水灵儿道:“我一进京城就听说了,你去年又为民做主,破了一件大案,现在百姓都很景仰你呢!我果然没看错你。”
朱传宗低声道!“那你什么时候才嫁给我啊?”
水灵儿狡黠地眨了眨眼,道:“你再破一件大案,我才考虑。”
朱传宗道:“你总是骗我,我都不信你了。等我破完案子,你留张纸条,又跑掉了,我去哪找你?”
水灵儿笑道:“这次不跑就是了。”
朱传宗道:“你说真的?什么案子,你说来听听。”
原来水灵儿在来京城之前,又听说了一件奇案。宁治省淮安府发生了一起女子裸尸案。死的时候跟自己的情人在一起。女方说是谋杀,男方说是病死的,各执一词。因为两家都是大户人家,这事也就闹得满城风雨,地方各级衙门已经连审了几次,都没查明真相。
朱传宗想了想道:“这案子好像之前报到刑部来了,因为没看出什么端倪,我就没有仔细看,我回去看看。”
他回到衙门,调出卷宗来,仔细一看,果然有点意思。他在刑部无事可做,又应了水灵儿的约定,就自动申请要去查这件案子。像这种地方解决不了的悬案,别人都是能躲就躲,朱传宗主动要求,上司虽然怪他多事,不过希望他离开京师,他们好没有人管着,行贿受贿就方便多了,因此都很高兴。开了巡使地方的公文,朱传宗带上随从,就出发前往宁治省去了。
到了淮安府时,这件案子已经发生半年多了。经过了县、州、府、省四级衙门的审查。最叫人惊奇的是,审判的结果一级一变。县衙门判定是男方奸杀了女子。男家不服上诉,州衙门重审,判定是女子病亡。女方又不服上诉,府衙门判定是谋杀。男方又上诉,省衙门重新定为病亡。真是一波三折,令人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