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还往外跑?”依他的了解,这种时间段她理应在家,但没在楼下见到她,他倒是没有怨怼,只是有点好奇。
“要回家的,这不是出来见你!”
“你一回D市就变野了。”林一山目光重又搁到她脸上。许愿今天扎了马尾,素颜,脸上没任何多余的颜色,薄毛衣、牛仔裤,连个包都没背,应该是把手机和钥匙装在外套兜里就出来了。
“我也不想,生活所迫啊。”
两个人都沉默了,同时想到在云南度过的那几天。
林一山清清嗓子,顺着思路换了一个话题:“李望事后还问起你呢。”
“哦!你替我谢谢他的招待,他现在过的的正是多少人神往的生活。”这话倒是由衷的,估计D市写字间里的文青们都会爱上他。
“你神往吗?”咖啡前几口比较香,喝到一半,凉了下来,林一山再也不想动了。
“嗯。从来没那么放松过。”心防卸下,居然可以交心了。
林一山嗤笑一声,“巷斗也够刺激是吧?”
提到这个,许愿忍不住回想那晚强烈的听觉刺激。眼前是如织人流、太平盛世,几天前的那几个小时还是暗夜边缘、生死逃亡。
许愿心有余悸,虽然李望给了合理解释,而且他语气轻松,似司空见惯。但许愿事后还是搜索了白溪新闻,没有相关报道,连个打架斗殴的小消息没发。
想到这里,她还是忍不住问了:“真的是争地盘打群架吗?”
“我怎么知道。我当时担心是暴民,涉及宗教或恐怖分子,想着如果往楼下跑,跟他们撞个正着,肯定没活路了。所以才想往楼上跑,说不定还有希望活下来。”
许愿把头低下来,笑得额头的发都乱了。
等她抬起头来,面前赫然多了一个红盒子,丝绒质地,烫金的装饰掉了点粉,不是什么时尚包装。
林一山说:“李望寄过来的,他说是你买衣服那家古着店的会员赠品。”
那只肥猫第一个冲进许愿大脑,接下来是小街尽头那家小店,那个表情淡然身材很惹火的女店主,还有当时站到店外抽烟的两个男人。
“赠品应该归你,都是你消费。”许愿记得清楚,那天本来想找一双平底鞋,结果又买了条裙子,都是林一山付的钱。
说着她把那个做工普通的盒子打开,盖子和盒底没有连接,直接取了下来,里面是白色的丝绸底托,中间摆着一个玉手镯。
“还挺好看。”手镯通透度很少,顶灯的照射下,散着温润细腻的光泽。镯子表里都有丝絮般的墨绿色,浮云一般,点缀期间。
林一山留意她的表情,“李望说……”
许愿等着他的后半句,他却停了下来,被窗外的画面吸引。
饮品店门前有一个过街天桥,因为风雨堂的商场遍布主街两侧,这个过街天桥晚上尤其繁忙,人群来往穿梭,络绎不绝。
过街天桥的下行方向装了扶梯,此刻在扶梯的落地处聚集了一小圈人。气温低,夜色重,路灯下也成了黑压压的一小片,像是有人打架。
许愿看向冲突的中心。有两个女人扭打在一起,旁边还站着一个女人,拿手机在拍。
扭打中的两个人,个子高的那个明显占了上风,把另一个跨在身下,右手揪着头发,左手撕扯领口的衣服。
被扯的女人窝在地上,没有放弃抵抗,但也没还手的余地。双手护着头发,头几乎挨着地面了。
拿手机拍摄的女人和优胜者一样,都穿着近十厘米高跟鞋,她比动手的女人略矮,拍的过程中,还时不时地上前补上一脚。
围观者也有不少人举着手机,这场景也不陌生,近几年在微博上偶尔可见,标题无外乎“正室伙同闺蜜撕小三”,如果当事人再有个大长腿,或肤白、貌美、气场强,就更有话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