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老婆出事以后,汪海洋就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身体素质其实大不如以前,昨晚一场大战,他就感觉被掏空了身子。他一觉睡到中午才去吃饭,其间看见如灵和如法光满面,两个人见了他,抿着嘴笑,女人就是不一样。俗话说“只有耕瘦的牛,没有耕坏的田”,就是这个道理。
那外出的如性和如尘已经回来了,看见汪海洋一副憔悴的模样,就问他,怎么这副模样?
汪海洋说,这两天巡逻有些累,就搪塞了过去。
午饭过后,汪海洋刚回到屋里,如性就尾随而来。
其实汪海洋还是蛮欣赏如性的性格,她给人一种古灵精怪的感觉。她似乎想亲近汪海洋,但是又不是象如法,如灵那么直接。对她,汪海洋有些吃不透。
“你到底昨晚做什么了?”如性紧紧盯着他,并不相信他的答案。
“都给你了说了啊。”汪海洋一副无辜的表情。
“真的?”
“当然了。”
“不对,我看见如灵和如法对你挤眉弄眼的,你们之间一定有事,是不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做了什么坏事?”
女人的眼睛就是贼,这如灵和如法也太招摇了。
“神明在上,我真的没做什么,你没在的时候,她们只是找我聊聊天,花伯当时也在的,就在菜园子那里。不信,你问花伯去。”
“唉,算了,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跟谁交往我哪管得着?我随便问问罢了。”如性的语气缓和了下来,说着,把僧帽摘了下来,露出一卷长发。
“咦,如性,为什么你留着头发,我看见有些人是剃了光头的?”汪海洋想起了这个问题,昨晚,他看见如灵、如法都是光头。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是待发修行,又没有正式剃度,所以严格意义上我还不是真正的出家人。”如性一板一眼的说,“如尘和我一样,待发修行。”
“待发修行?那你何时正式出家呢?”
“我不出家。”
“你不出家,呆在庙里做什么?”
如性一下笑了,“我和你一样,是在这里工作的,懂不?”
“工作的?”汪海洋一下糊涂了,“什么意思,还有把尼姑当工作做的?”
“少见多怪,告诉你吧,我和如尘都是佛学院的毕业生,我们毕业后要找一家寺庙进修或者说实践,到时还要写专业论文,一般情况下,进修时间为两年,这期间也有工资拿的,不过不是庙里给,是佛学院出钱。”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啊?”
“当然了,我们以后的工作就是研究佛学,传承佛经,如果没有我们这样的人,恐怕用不了多久,这些深奥难懂的佛经就会失传了。我和如尘是一起来的,所以我们的关系最好,这下你明白了吧?”
“懂了,搞半天,你们也是在这上班的。”汪海洋这下明白了大半。
“对,不过我们的作息时间和她们是一样的,但实际上,庙里的约束要少些,主持和净空、净明师太一般不会管我们。两年后,如果我们愿意,还是可以留在这的,不愿意的话,佛学院就会给我们分配寺院,实在不行,就会去相关的研究所工作。现在象我们这样的人才很少的,很抢手。”
“那这样说,你们还是可以结婚生子?”
“当然了。”
汪海洋心想:原来如此,看来她们受的教育要高些,所以做起事来,也没有如灵她们那么露骨。”
“那除了你们之外,还有其它待发修行的吗?”
“有,不过情况和我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比如说如心吧,她现在也是待发修行,不过是有期限的,期限一到,她就要决定是否真的出家或者还俗,当然寺院也有权决定结果。在这期间,就是一个考察期。并不是每个想当尼姑的,说当就能当,先要待发修行,最后才能决定正式剃度。所谓‘佛渡有缘人’,有缘无缘,不是说说而已。”
“明白了,就要入党一样,交了申请书,组织上还要考察政审一样。”
“聪明,就是这个意思。”
“那如心为什么要出家呢?”
“唉,来这里的人都有一段伤心往事,她自己不说,谁也不会主动去问,你有兴趣,你自己问她好了。”
“哦,我只是好奇而已,这个年代了,看见庙里还有这么多年轻尼姑,所以心里有些疑惑而已。”
“也没什么,现在毕竟不同以前,即使真的剃度了,如果凡心又起,还是可以还俗的。你没看见那影壁上写着‘来者不拒,去者不留’吗?受了伤的女人权当这里是疗养院,如果真心皈依佛门也就算了,如果伤痛好了,大可以重新投入万丈红尘。你要知道,宪法规定了,公民有信教的自由,也有不信教的自由,有今天信教的自由,也有明天不信教的自由。”
“呵呵,果然是佛学院的高材生啊,我这下是彻底明白了。”汪海洋忽然想到,我来这里看来并非解决她们的寂寞,说不定是重新燃起她们对生活的希望,脱离这清灯古佛。这岂不是功德一件?为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汪海洋心里更有底气了。
佛的胸怀果然是广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