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对了。”
她站起身来,将旁边椅子上的手提箱打开:
“江伯伯,这是江经理托我给您二老带来的钱,三十万是之前答应要给镇里铺路的施工款,还有这二十万,是给您两位的生活费……”
“这可怎么行呀!”江母匆匆忙忙地站起来:
“这些钱也太多了,小姑娘,你可得赶紧拿回去,咱家用不着这么多钱……”江母慌张地站起身来,按住少女的手。
少女抿抿嘴唇,脸上流露出苦恼的神情:
“阿姨,这可是江经理托我带过来的,您要不肯收,我还得原路背回去,肯定要挨上一顿训的。”
“要你拿你就拿着,多的二十万回头再想办法还回去就是了。”江父端起饭碗,不满地看了江母一眼。
“这……这可怎么是好呀……”江母看着也有些发愁。少女笑眯眯地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把她扶回椅子上,又给她夹了些菜。
“您收着就好了,江经理也是一片好心,一家人有什么好推脱的——来,阿姨,您也要多吃一点,我吃不下太多东西的。”
这顿午饭吃得很是温馨。小姑娘长得水灵,说话也有礼数,性格更是乖巧。江母打心里对她喜欢得紧,简直把她当做孙女看待了,夸得少女脸上频频羞红。
吃完饭后,少女主动走进厨房,也不顾江父江母的劝阻,把碗碟洗了一遍,又叮嘱了江父几句要注意腰肌劳损、腿不好少点蹲下,种菜时可以让人来帮忙云云,终于是走到了院子门口。
江父非得要出来送客,少女不依,却也拗不过他。打开铁门前,少女又转过身,认认真真地对江父鞠了一躬:
“江伯伯,有机会我会再来看您。”
“好说,好说。”
少女转身,正待离去,又听见江父的声音。
“姑娘……”
少女转头,看着江父,眨巴眨巴眼睛,等待他的下文。
江父嘴唇微张,欲言又止了几次,轻轻摇摇头:
“代我向阿林问声好。”
少女点点头,答应了。顿了顿,老人又用很轻、很虚弱的声音说道:
“——再告诉她,我们会活到她回来。”
少女怔住了。
说完那句话以后,短短的一霎间,江父的脸像是苍老了十岁。
她讶然无语,眼神越过院门,看向里屋。屋子里的餐桌上,江之林的母亲正伏在桌案上,哭得很是伤心。
……
从小镇另一边走出去,沿着西边蜿蜒的小河,走到上游,坡度渐渐平缓的地方,长着一棵孤零零的香樟树。
闷油瓶便倚靠在树根下,嘴里叼着根草叶,漫不经心地望着天边游离的云朵发呆。
轻巧的脚步声漫过草地。柳烟视坐到他旁边,将挎包覆在脸上,忧郁地叹了口气。
“搞砸了……”
闷油瓶用余光瞥了瞥她,继续看云,没有说话。
柳烟视说:
“江之林的爸妈,好像已经知道她入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