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化验,胃液里的毒性浓度极高,综合胃排空的情况,以及楼下病人的证词,可以确定死者最早在二十三点以后喝的水。”
“此时医院走动的人不多,发现被害人中毒的可能性小。所以,我认为凶手对时间有把控,对医院的环境有把控,杯子里的毒不会是提前下好的。”
傅达道:“小谢的意思是,凶手最早是二十三点左右上来的?”
谢箐颔首,“除非有人能证明,侯梓安在二十三点之前没喝水。而且,侯梓安有钱,身边有大哥大,单独住一间病房,晚上肯定会上锁,凶手下毒的时机把握极好,他对被害应该有过长时间的观察。”
傅达点点头,“非常有道理。如果凶手和死者不熟,他就是趁着死者出门下了毒,如果熟悉,他可能一直在病房内,直到处理完指纹。”
檀易道:“未必一直在病房内,凶手不是杀手,没有那么好的心理素质,趁着被害人去卫生间,溜进房内下毒的可能性更大。”
傅达不同意,“就像小谢所说,凶手提前对被害人做了侦查,可见早有预谋,他随手就能擦了的事,为什么还要冒险回来一趟?”
檀易道:“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我坚持我的看法。被害人两点死亡,凶手却四点多才走,这个时间正是老年人起夜的时间,他既然事前做过侦查,就不该那么蠢。”
傅达继续用之前的问题反击檀易,“那他为什么不擦了指纹再走?”
檀易道:“这说明凶手心理素质不好,预谋和行动有时候是两回事。下毒时一方面担心被害人突然回来,一方面担心被其他人看见。他离开房间后反复对行凶的过程复盘,发现自己留下了指纹,这才冒险回去。”
“嗯,这个说法更有说服力。”
“对对对,如果我是凶手,免不了会这样。”
“会不会是女的?”
“咋,我也是女的?”
“那倒也是。”
“滚蛋,我老婆不这样。”
“哈哈哈哈……”
杜准是活跃气氛小能手,忙活半宿的刑警们总算在笑声中振作了一下。
傅达点了根烟,“檀大队的说法也有道理,但我的说法也不是没有理由,结案后见分晓吧,输了我请客。”
一干人高兴了。
“行,那我们可就等着了。”
“我想吃火锅。”
“我没那么高要求,羊蝎子也成啊。”
……
“好了。”檀易站了起来,“住院部的安保形同虚设,夜晚进出医院并不困难。依据已有线索,我们还不足以确定凶手范围,但我个人认为,调查重点应该在医院内部,大家集中力量先盘查医院的人和死者亲属。”
“得嘞。”傅达领会精神,率领一组的人出去了。
谢箐和曹海生也上了楼。
从卫生间回来,谢箐接到了谢勋的电话。
“爸,有事。”
“有事。”
“您说。”
“我听说你和你姐姐的事了,你姐说,她要当面向你道歉……你还有什么想法可以跟我提。”
“爸,道歉就不用了吧,没什么意思,我不稀罕。”
谢勋沉默了下去。
谢箐知道,他是生意人,比她更能体会她这句话的分量——原主不在家长大,陈玥华偏心,姐妹之间的隔阂不是一天两天了,道歉只能让彼此更加疏远,而不是贴近。
然而,对于一个父亲而言,见到亲生子女不睦,无疑是极为痛心的。
良久之后,谢勋道:“那就算了吧,你有什么要求吗?”
谢箐原本是没有的,但脑子灵光一闪,忽然又有了,便道:“爸,我想用我爷爷留给我的钱买一套小别墅,要带地下室的。您如果买房的话,也帮我物色物色,再找个靠谱的装修队,您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