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天没有回话,直起身动了一下全身,肩背都疼,似乎没有伤到骨头,估计也要痛好几天。
刘双生说:“我们没有得罪他们,是那些人来收保护费,我们不给,才打起来了。”
李玉梅说:“坛子,你刚刚被他们打了几下,我们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谈天摆摆手:“不碍事,舅妈,我一会儿去买点药酒擦一下就好了,都是些皮外伤。”他这是随陈赞一起叫的。
潘力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说:“你们和他们闹僵了,怕是一时半会儿都没法平息。谈天,我带你去找刘景程吧,让他跟杨伟说一声,他罩着你,应该不会有事的。”
谈天想起陈赞不让自己找刘景程,有点迟疑:“我还是去报警吧。”
“警察能管多久?他们来一次是一次,难道还天天帮你守着?这事要是不解决彻底,就别想有安生日子过。”潘力显然深谙这里的生存法则。
谈天迟疑了一下,跟着潘力去了。
陈赞知道谈天跟人打架的事已经是下晚自习之后的事了,还是郑伯齐告诉他的。陈赞火冒三丈,心急火燎冲到谈天的宿舍门口,大吼一声:“谈天你给我出来!”
65、第六十三章 擦药酒
这个时间正是临睡前最热闹的那段时间,一群男生在宿舍里吵吵嚷嚷,洗脚的洗脚,洗脸的洗脸,吃东西的吃东西,吹牛皮的吹牛皮,打闹的打闹,好不热闹。陈赞这嗓子一吼,把大家全都惊住了,一时间整个屋子里鸦雀无声。
谈天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来:“哦,我就来。”
于是一班的男生看着他们平时形象高大的班长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迈着小步伐,迅速追上已经走远了的陈赞。
陈赞下了宿舍楼,在一处人少光线暗淡的地方站住了,他用力呼吸了一口,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你今天跟那群混混打架了?”
谈天低着头,小声地“嗯”了一声,又争辩说:“不是我主动要挑事的,是他们把鱼掀翻了,我才动手的。”
“我不是说了,千万别硬碰硬,安全至上!你不要命啦?”陈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他此刻的心慌乱不已,不由自主想起上辈子谈天误杀人的事来,不也是跟人打架时失手惹出来的祸事?一想到谈天还有可能走原来的老路,他的心就紧紧揪成了一团,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谈天低下头不说话了。
“以后再跟去打架,就永远不要来找我了,我就当没认识你。”陈赞狠狠地扔下这句话。
谈天抬起头,惊诧地看着陈赞,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生气,自己打架虽然不对,但也从没主动去惹过事啊,不过还是习惯性地顺从陈赞:“我以后不会去打架了。”
陈赞重重喷了口气,把眼眶里的酸涩感逼回去,硬梆梆地问:“伤哪儿了?”
谈天摇摇头:“没伤到哪儿。”
陈赞不由分说,就去掀谈天的衣服。谈天心下一阵欢喜,陈赞还是关心自己的,不过又忙用手挡住他的手:“没什么事,我都擦了药酒了。”他背上青青紫紫的,实在不敢让陈赞看见,怕他担心。
陈赞板着脸:“既然敢做,有什么不敢看的?”继续掀谈天的衣服。这天气还不算凉快,穿得也不多,陈赞用力一拉,谈天的背脊就露出来了。纵使光线黯淡,陈赞也看出了肌肤的斑斓,不由得倒抽了口凉气,“去看医生了没?”
谈天说:“看了,已经擦了药了。”
陈赞小心地用手指去触碰伤痕,谈天“嘶”地倒吸凉气,陈赞的眼睛顿时又酸涩起来,嘴里恨恨地说:“知道痛还那么冲动,痛死活该。”
谈天哭笑不得,小声地分辩:“他们都骑到我头上撒尿了,难道我还忍着?”能任人搓圆揉扁的绝不是他谈天。
陈赞的手一顿,放下谈天的衣服,他最担心是就是谈天这样的性子,受不得委屈,跟人针尖对麦芒,要是不懂得收敛,迟早是要吃亏的。他叹了口气:“男子汉大丈夫,要能屈能伸,要懂得审时度势,必要的时候,就得吃点亏、忍着,忍过一时,再找机会还击回去。跟人动手是下下策。”
谈天以前总是老老实实听陈赞的话,而今突然换个角度去想,陈赞怎么懂得那么多,其实他比自己还小啊,不过确实说得很有道理,他点点头:“哦,我知道了。”
陈赞问:“还伤到哪儿了?”
谈天连忙摇头:“没了。”
“明天我陪你去医院看看。”陈赞说。
“不用了,不用了,今天潘力陪我去了。”谈天一着急,就忘了要藏话了。
“潘力?”陈赞心中警铃大作,这小子怎么出现了。
谈天蔫了,他迟疑了一下:“今天打架的时候,潘力正好从那经过,帮我们吓跑了那些人。他顺便陪我去看了医生。”
陈赞抬头看了两眼谈天 ,觉得有些奇怪,他居然会接受潘力的帮助。
谈天不自在地用脚尖在地上划了一下:“他说杨伟那群人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说报警警察也不能经常帮忙盯着看,不如去找刘景程帮忙。”
陈赞声音像冰一样:“所以你去找刘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