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沈景玄回了洛城,姜锦言对沈景玄的离开并无它感,毕竟前路漫漫,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昨晚葛妈妈送来一本小册子,说是夫人让姑娘得空时看看,她翻了翻,全是一些药理和药方,她一页页翻看着,素衣在一旁笑着道“姑娘,你何时认得这么多字啦?”
姜锦言一嗔眉,“素衣,你跟着谁学坏了,竟然敢取笑我了。”
“哪有,我看这册子上的字密密麻麻,姑娘却看得入味,可见都是能看懂的。”素衣边说边整理着床上的锦被,折叠得整整齐齐。
姜锦言低下头,继续看着册子。嘴角挂着一抹淡笑,那册子上字对她而言并不构成障碍,反而这药理注释和方子内容让她越看越有兴致。
窗外阳光正暖,柔和地照在她身上,杨妈妈看着姜锦言认真的模样,抱着换洗下来的衣裙,满脸欣慰地走了出去。
素衣走到姜锦言身旁,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盒子,锦言看着她,只见她一脸坏笑俏皮模样
“姑娘,这是昨晚沈公子身旁的小厮长乐送来的,说要等他们公子走后再交给姑娘。你要不要打开看看。”
姜锦言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盏小巧精致的琉璃兔子灯,可以托在掌上。
日光透着窗棱斜斜投射在桌案上,将那盏琉璃灯照映得晶莹剔透,尤其是那兔儿的眼睛,五彩琉璃嵌制,散发着微妙而狡黠的光泽。
而在素衣眼中,斜斜日光下,姑娘白皙的脸庞几乎成了半透明,光从五彩琉璃处折射到姑娘眼中,原本那黑白分明的眼眸中绽放着一种不可思议的光彩,与那兔儿灯的眼睛遥相呼应,一样的灵动,一样的狡黠。
姜锦言轻轻转动着那盏灯,每转动一下,琉璃兔儿的眼睛都在变换着色彩。
她抬头望向窗外,阳光明媚,但此刻,这光仿佛与手中的兔儿灯一同照进了她的心里。
素衣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带着点八卦的意味:“姑娘自小便喜欢兔儿灯,这灯做得多精致,怕是费了不少心思呢。”
锦言将盖子合上,吩咐道“素衣,你帮我把它收好。”
十日后,沈辞安收到洛城来的报信。
小公子已经平安回到侯府,在天府书院跟随川西先生潜心求学。
大公子的婚期已经敲定下来,定在明年开春后,为此侯府上下都为此忙碌不已,大夫人林氏一心扑在上面,连小公子小公子移居书院之事,还是隔了一日从下人嘴中得知的。
沈辞安看到此,心中暗自责备大儿媳的偏颇,但得知景玄一切安好,心中稍感宽慰。
忠叔看着老侯爷的气色一日比一日好,又接到洛城的信函,便在一旁问道“侯爷,您看我们是否要准备准备回洛城?”
在青州的这些天,沈辞安并没有等到贾郎中的任何信息,内心难免焦急,但他明白一切还需顺其自然。
他折好信笺,和忠叔吩咐道“明日应该还要施一次针。你同知训说一声,再过几天后,我们便动身回洛城了。你再问问他,在青州城内寻访铺子可有着落?”
忠叔点头应允,随即退出书房,沈辞安坐在书案前,拿起笔在纸上落下笔。不一会儿,他搁下笔,拿起刚刚写完的信笺,细细看过一遍,装入信封,唤来无用,将信封递给他。
姜知训在青州城,日日都没停歇过。青州离洛城不远,若想要在洛城安顿下来,青州置办些产业铺子反而比江陵更好,不仅方便打理,还能为以后的生活提供更多保障。
这些天,权叔一直陪着姜知训,两人早出晚归地忙碌着,为这些事情奔波。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终于在青州城内盘下了几处位置尚且不错的铺面。
程梅见自小在青州城长大,又在余杭城住了多年,她深知青州与余杭两地,有着不同的优势。
她亲自去看了铺面后,给了姜知训一些建议。余杭的绸缎品质优良,而且衣裙款式新颖,若在青州新开一件成衣铺子,用余杭织造的绸缎,从余杭请来秀娘,做出款式新颖的衣裙,一定会吸引青州城内的主顾,然后在成衣铺子旁再开一间胭粉铺子,店铺内只卖常规的胭脂水粉,但若从隔壁成衣铺有过生意订单的,可以为主顾们量身定制独门配方的胭脂香膏。等换季时,对在成衣铺和水粉铺定制货品前三位赠送限量的独门养生膏。
夫人的建议又让姜知训的眼前一亮,喜悦溢于言表,在余杭他就领教过夫人的才智和远见,也深知这些点子背后蕴含着巨大的联动商机,他由衷道“夫人,为何你总是能想到这些巧妙的法子。”程梅见的玩笑话,虽带着轻松幽默,却也暗示着她对商业策略的敏锐洞察,以及对家庭事业的深厚责任感。
程梅见开着玩笑说“因为冥冥之中,有神灵在指导。”虽带着轻松幽默,却也不假。
“夫人,看起来,我们得在青州多住段时日。我现在就去安排,希望我们在青州的店铺能早日开张。”
姜锦言听闻爹爹在青州置办了产业,她心中大概猜到了父母的谋划。她用力想着前一世中,有哪些关于青州的印象,她只记得江知暮每年冬天,都会给公婆送上产自青州深山中的珍贵药材,婆母总对此赞口不绝。
她仰起头,问道“娘亲,青州附近,可产什么药材吗?”
“锦言,怎么知道青州附近有产药材?”程梅见被女儿突然的问话吓了一跳。
“娘亲,你不是给了我那本小册子吗?女儿有空便细细研读,觉得药理,药材很有趣呢,所以顺口问问。”
听得女儿的话,程梅见又想起贾散人之前说过的话,若是在青州长住些时日,那锦言便可跟着贾散人去学些药理,也算是有一技傍身。想到此,她想着等贾散人再来府上时,就将此事提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