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如栩的手艺确实不错,虽说肯定够不上高级餐厅的水平,但也远超言玚预期了。
他还真没想到,含着金汤匙长起来的少爷会有这种本事。
毕竟言玚很容易以己度人,而他的厨艺能力,已经连续十几年保持在,「煮挂面的同时可以打出漂亮水波蛋」的微妙程度。
很稳定,但不怎么值得到处炫耀。
红酒嫩煎骰子和牛,莴笋炒鲜虾仁,清炖椰子鸡,口感稍硬些的米饭,配上一锅龙虾高汤烫东星斑。
褚如栩挑的这几样菜,完全符合言玚的口味。
显然,小朋友确实有用心做功课。
言玚细嚼慢咽着,眼神却不自主地往褚如栩那边飘。
褚如栩的吃相还挺斯文,可这个食量吧,就实在很符合男大学生的平均水平——三天吃干净一头牛的基本标准。
还真是一点都不见外啊……
看着对方刚去添上的第三碗饭,言玚深刻反思了一下,关于自己半个小时前发出的「就我们两个,吃不了吧?」的揣测。
他现在甚至怀疑有点不够。
“你今年二十?”言玚随口问道。
褚如栩摇摇头,看起来很乖,没昨天初见时那么多藏不住的锋芒:“刚过完十九岁生日,我上学比较早。”
言玚简单「嗯」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他不太擅长主动引导对话,只习惯顺着别人提供的话题往下聊,不过倒也几乎没有尴尬冷场的时候,也许是幸运,至少在大多数情况下,能与他交流上的对方都还蛮健谈的。
褚如栩也不例外:“玚哥,你十九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这个问题对于才第二次见面的关系来说,其实有些越界。
但可能言玚今天心情真的很不错,可能是对这个问题感兴趣,也可能是对褚如栩这个人感兴趣,所以他在短暂的思索过后,还是给出了个答案。
“建立了一段不健康的长期恋爱关系,并在没考虑清楚的情况下就和对方开始创业,为之后的人生定下了一个喜欢不起来的基调。”言玚抿了一口温热的花茶,不咸不淡的说道。
做好饭后褚如栩关上窗,打开了空调,并体贴的泡了壶茉莉花茶备着,和冷饮一起并排摆上了桌,任由言玚自行挑选。
他是个很懂待客之道的主人,也莫名的懂言玚。
言玚不喜欢别人麻烦自己,也不愿意麻烦别人,所以如果对方能主动分些选择权出来,他也会更自在些。
但言玚觉得,自己当下隐约有点自在过了头的趋势。
毕竟,他虽然语气听着平和客观,可实际上说出来的每个字都是带了情绪的,褚如栩不是空有个精致皮囊的笨蛋,不会品不出来。
“哦,是和柏鹭对么?”褚如栩回应得却意外自然,只不过比起面对言玚时的尊重、顺从,他在念「柏鹭」名字时,明显带了些冷淡和轻蔑,“好像有听人提过。”
“柏老爷子病危,他们家最近挺乱的,原配太太的两位子女都被他扳倒了,只能被迫退出遗产竞争、出国避风头了,现在圈内有很多人看好他。”
言玚闻言却没什么反应,仿佛是在听一个陌生人的故事。
他耸耸肩,满不在乎的样子。
他的确很久没关心过柏鹭的动向了。
不过现下知道了这个消息,倒也能合理解释,为什么柏鹭暂时没法将自己的股份全接过去,以及,他为什么说最近忙得有些应接不暇了。
柏鹭为这个机会,低调蛰伏了那么多年,如今到了该抓住的时候,他肯定是不会允许其他任何事情分散他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