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瑜以为童山是惹她未来夫郎生气了,没那法子哄,所以这几日心情才这般低落,好歹一个酒楼干活的,忍不住向她自荐自己的经验。
童山对她这所谓的“指点”并没甚兴趣,淡声拒绝后,端着盆脏水往灶房里走。
“嘁”赵瑜瞥着那背影撇嘴,对女子的拒绝心里有些不痛快,自己难得好心反被拒绝了,到时莫要解决不得再来求她才好。
抖着二郎腿一边将目光往门口看,恰巧就瞧见了一个修长的身影逆着阳光进来,赵瑜微眯了双眼,打量着这身着浅色长衫的少年,一块轻纱遮去了他的面容,只是瞧着那露在外面的眉眼有几分眼熟。
一时半会又想不出再哪里见过,赵瑜撑着下巴继续挑眉打量。
“怎么?你闲工钱太多了?”站在桌柜前的掌柜斜了女子一眼。
多?哪有人闲钱多的,赵瑜撇嘴,在瞄到掌柜冷眼时这才想起自己做店小二的本份,连忙站起身,笑嘻嘻地迎上去:“小公子您几位啊?是喝茶喝酒还是吃饭?”
少年清冷的视线在一楼扫了一圈,没见着那人身影,眸中的亮色微黯,冷冷睨了眼笑得狗腿的人,淡声道:“开一个雅坐。”
“行行行,您的这边儿请!”赵瑜连忙领他上二楼,一如招待别的客人那般,帮他倒好热茶,问其要点的菜式。
少年随意扫了眼菜牌,对她推荐的名菜丝毫不感兴趣。
“你们这里应该不止你一个店小二罢?”
赵瑜愣了一下,没能明白他的意思,笑道:“这酒楼确实就我一个店小二。”童山只是偶尔会帮一下她忙而已。
少年端坐在桌前,没有说话,淡漠的眸光微转,看向人流攘攘的窗外。
赵瑜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瞅了他一眼,迟疑道:“公子不点菜吗?”
越看越觉得眼熟,那半露的眉眼简直就与那人长的一般模样,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赵瑜一拍脑袋,控制不住大声道:“你不是那叶开夏的夫郎吗?”
刚说完这句话便觉得背脊发凉,直被那冰冷的眼神刺得发慌,赵瑜连忙轻拍了嘴:“对不住对不住,我这张嘴我自己都管不住”
上次有叶开夏在时她没瞧清楚,现在仔细一看这眉眼,哪有夫妻能这般相似,分明就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
想起童山也认识他,又见他迟迟不见点东西,赵瑜迟疑了一下,道:“你是来找童山的吗?要不要我帮你将她叫出来?”
果然不出她意料,只见少年在听见她提这名字时身子微缰,眸中的寒冰就好似触了熔浆一般,顷刻间便化开,温热春意荡漾在眼底,微低垂了额头,长指揪着宽袖,沉默不语。
那一副少年怀春的羞怯模样任谁都能瞧出来,想不到童山那木头竟还有这般尤物惦记,看来平日是小瞧了她,赵瑜心下连连称奇。
“你等等,我去帮你叫她出来!”赵瑜在美人面前自告奋勇,将菜牌一收,快步下了楼。
刚刚还因为没见到心上人而失落的叶长秋一时有些紧张,忙抚平褶皱的宽袖,扭捏地揪着手指,视线不住向楼梯口飘去。
连着三日没见过她,他心里是真的想得紧才没忍住跑过来镇上寻她,想以此来抚慰心中的不安感。
等童山被赵瑜唬上楼时,在见到少年的那一刻想躲开已经是来不及了,见他直直注视过来,只得叹口气认命地走过去,将端来的几样菜放到他面前的桌上。
叶长秋丝毫没有分神,盈盈眸光直勾勾地黏在她脸上,直到女子走到身旁,他既不说话也没动作,只是仰头望着她的目光中透着丝丝渴望。
就好似初尝花蜜的蜜蜂,眸中的贪婪连他自己都未曾发现。
童山没有与他对视,最是怕他这种让她看不懂道不明的眼神,扫了眼他身旁的位置,有些疑惑地问道:“开夏呢?她没有和你一起过来酒楼吗?”
叶长秋水亮的眸光黯淡了下去,对于她一见面就提起这无关紧要的事很是不满,抬手拽住女子的袖子,让她坐到自己身旁。
“我还在忙,不方便与你一起坐。”童山有些不自在地解释,如何都不愿坐下去。
少年紧揪着那粗布袖子不动,眸子定定注视她良久,脸上的轻纱微晃,缓缓开口:“你这几日可是在躲着我?”
一下子便被他点出心中所虚之事,童山目光闪躲,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
沉淀在瞳孔中的黑气微微扭曲,叶长秋拽着她袖子的力道愈紧,眼眸黑沉的凝着她,轻声再道:“你可是不想娶我?”
闪躲的目光终于定了下来,童山低垂下头,默默与他对视,静了好片刻,才缓缓开口:“没有。”
本就是她的过错,童山没有想过不对他负责。
“那为何要躲着我?”少年紧追不舍,非要得到她一个解释不可。
“我”童山有些心慌,感觉自己就好像那种抛夫弃子的负心女一样,嘴张了又张,依旧没能说出一个解释。
叶长秋就好似看穿了她的内心,将女子往自己这边拽过来些许,另一只手牵起她布满薄茧的手捏了捏:“你可是不知该如何与关叔开口?”
“若是你不便”少年仰头望向她,美眸中细碎的星光熠熠,纯粹的除了能看见她的身影外,再无其它:“若是你不便的话就由我去帮你同关叔说,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