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宝儿看得心痛不已,那这一万两金子可是他生平第一笔巨款,眼睁睁被人瓜分,那可比杀了他还难受。范成大见他脸色,冷笑道:“看什么看?你别不服气,没有错,愿赌服输,这些金子银子都是你的了,但你有本事出来的话,尽管来找本公子,我连本带利还你就是!”说完这话,将包袱重新给谈宝儿背上,转过头去。
张浪笑道:“你话讲得漂亮,进了那个地方,你范大公子不开口,他哪里还能出来?”
范成大闻言嘿嘿发笑,并不接口。谈宝儿被他笑得全身发毛,心中暗惊:难道这饭桶当真要将老子卖去怡红院做鸭子不成?若儿,老公对不起你了!
京城的街道很是宽敞,马车奔驰起来速度甚快,范张两人得了一笔横财,都是异常兴奋,聊天的话题便锁定了赌钱和女人,却绝口不再提老何。
马车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终于停了下来,张浪和范成大走下车去。谈宝儿听耳边并无妓院里的热闹呼声,反是安静得像在坟墓里,心头大惊:莫非这两个家伙不是要将老子卖到青楼,而是要活埋?
正自又惊又疑,车外脚步声响,谈宝儿的视线里便多了两张面无表情的陌生男人的脸。两人身上都穿着一种奇怪的制服,上车来各自架起他一条胳膊,将他从车厢里拖了出来。
张浪和范成大站在车外,正和一名年纪约莫四十上下身形和范成大相差无几的中年男人说着什么。三人的身后,是一间独门的低矮的石头房子,石房的四周是一片的空旷,却不知是什么境地。
见两名制服男将谈宝儿架了过来,范成大握着那中年男人的手,笑道:“何大人,这次可又要麻烦你和弟兄们了!”
何大人笑道:“范公子客气了,咱们是什么关系?你的事还不就是我的事吗?”回头眼光落到谈宝儿身上,微微怔了一怔:“咦,这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范成大呆了一下,道:“何大人,你不是开玩笑吧?要是你的朋友,我只好认栽了!”
何大人想了想,摇手笑道:“不是!可能是在大街上瞟过一眼。你们两个,将他押进去关起来!”最后一句话却是对那两个制服男说的。
两个制服男互看一眼,都是脸有难色,其中一个制服男道:“大人,前几天昊天盟的人入宫行刺,被逮了一大批,这会天牢里已经人满为患,再没有空房了!”
天牢?对了,当今刑部尚书叫何时了,可不就是老何何大人么?谈宝儿又惊又怒,这些混帐,竟是要将自己关进刑部的天牢里!但那范成大看来不过是个酒囊饭袋,张浪也像极了一个无赖儿,刑部尚书凭什么买他们的面子?
却见何时了皱眉道:“没有空房了?你确定每间房都关了两个人了吗?”
那制服男想了想,道:“屠疯子那间倒只有他一人,不过……”
“就那间了!”何时了挥手打断制服男的话,“屠疯子最近几年都没有怎么发过疯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你们将人带下去吧!”
“是!”两名制服男答应一声,架起已经是面如土色的谈宝儿走进石房,身后隐隐传来范成大的声音:“何大人,那些刺客当真是昊天盟那些盟匪派来……”
一进石房,却是一段向下的长长的石阶,约莫有百多级,夹路灯火辉煌,每三级就有两名带刀的制服男。下到石阶的最底层,却是一条左右贯通的狭长石甬道,一眼望去,虽然灯火如昼,却都是不见尽头的幽深,沿途也是三步一岗。
甬道两边是一间间的石室,每间石室只有一扇铁门。石室里的人听到甬道里有人经过,纷纷用手不断敲击铁门,更有人高声叫道:“你们这些混帐,快将爷爷我放出去,不然等我们兄弟来救我们的时候,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这话立刻引来甬道里站岗的制服男们的高声喝骂,一时热闹非凡。架着谈宝儿的两名制服男对此似乎已习以为常,充耳不闻,只是架着谈宝儿继续前进。但走了一阵,先前与何时了说话那制服男问同伴道:“震哥,你说这些人真是盟匪吗?”
第三十二章 天牢异人
这话立刻引来甬道里站岗的制服男们的高声喝骂,一时热闹非凡。架着谈宝儿的两名制服男对此似乎已习以为常,充耳不闻,只是架着谈宝儿继续前进。但走了一阵,先前与何时了说话那制服男问同伴道:“震哥,你说这些人真是盟匪吗?”
被唤作震哥的人道:“这还能有假?他们都亲口招认的。你是不知道,我听宫里的兄弟说,那天晚上宫中是血流成河,小晴殿前横尸达到千具之多,要不是国师及时赶到,多半就被刺客得手了。这样的大手笔,这普天之下,除开黑道第一大派昊天盟,还能有谁?”
阿坤吃了一惊:“有这么严重?难怪这些天城门口对进出人口盘查那么严。可是震哥,我听说楚接鱼的本事和国师差不多,要行刺皇上为什么他自己不来,反而派了这么多手下来送死?”
震哥摇头道:“这问题何大人也不知道啊,不然这几天他也不会为审问这些人而忙得焦头烂额了。今天要不是看在范公子是范太师独子的面子上,你以为他会有空来管这闲事?对了臭小子,你究竟怎么得罪了范公子?”最后一句话,却是问谈宝儿。
但谈宝儿却正在发楞,那饭桶竟然是当朝太师的儿子?不会是自己听错了吧?
震哥见他不答,怒道:“你个小子耍什么大牌,到了这地方还敢不开口,莫非是欠揍?”
阿坤笑道:“震哥你忘了,这小子背上现在还被贴着张天师的符呢,三个时辰内是寒毛都动不了一下,能回答你才是怪事了!别管这倒霉的小子了,你给我再说说那晚行刺的事。”
张天师的符?谈宝儿这次是彻底傻眼了,如果背上的符是张若虚画的,按张浪的说法,那他岂不是国师张若虚的儿子?老子一下子竟然惹上了朝廷中权力最大的两个人的儿子,这都是走了什么霉运啊!
走了约莫一刻钟的样子,两名制服男架着谈宝儿来到甬道的尽头。打开最里边这间石室的门,里面异常昏暗,唯有在正对铁门的方向有一扇碗大的窗户,通过从窗户进来淡淡的月光,可以看见一个黑影背对着铁门坐在石室正中央,全神贯注地低头看着地面,一动不动。
两名制服男将谈宝儿抬进门,朝地上一扔,阿坤伸手在谈宝儿身上摸了一摸,但后者身上的巨款早被有先见之明的范成大带走,他只搜到了几两碎银。
“呸!穷鬼!”朝谈宝儿吐了一口唾沫,阿坤从地上摸出一副脚镣手铐给他带上,回头对那黑影道:“屠疯子,从今天开始你有伴了,记住别再闹事,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说完话,两人自顾自带上门出去了,脚步声慢慢消失在甬道里。
石室里恢复了安静,甬道里的喧闹声也显得隐隐约约。谈宝儿平躺在地面,视线只能看到天花板和一段墙壁,夜色里,虽有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但却看不大清楚四周环境,只是鼻子里满是恶臭。
想起今后很有可能将在这样的地方渡过余生,他又恨又怒,心中开始热情地问候范成大和张浪两个人的祖宗十八代女性亲属。正骂得兴起,耳边却传来一阵铁链叮当声和一种尖物划过在石头上的钝响,听声音来处却正是那屠疯子。难道这疯子在磨刀准备杀我么?但细细一听,那声响却又不似磨刀,竟好似人的骨头在石面摩擦的声音,再一听,却又不像……
钝响一直不绝,谈宝儿便一直惊疑不定,只是他这些日子旅途困顿,今天又经此变故,听了一阵,心神终于坚持不住,眼皮开始打架,不时竟然无心无肺地酣然入梦。
睡梦里不断踏圆。这一次玉洞石壁上却出现了一串古怪咒语,谈宝儿试着念了念,却没有任何效果,也不知神笔在搞什么鬼。
次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太阳光从碗窗透进来,将石室里照得颇为光亮,因此谈宝儿睁开眼来,便将四周的环境看得较为清楚许多。只见天花板和四面墙壁上都长满了青苔和蓑草,水迹斑斑里,隐约可见一些弯弯曲曲古里古怪的线条。这些线条或长或短,或方或圆,组成的图形也是古怪异常,
他看不明白这些线条,动动手指,发现自己能动了,便起身站起。然后他就看见了屠疯子。这人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