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阳公主携妻归京之日,帝后与太子亲迎。
季平奚当着无数双眼睛高高举起玄漠愿永世臣服的国书,还没来得及与亲人说话,便被热情的百姓丢上半空。
欢闹小半个时辰于国有大功的公主殿下被迎进公主府,婢子们欢欢喜喜备好热水、艾叶以及丰盛的午膳为主子们接风洗尘。
脱下二两银子买来的青竹长衫,季平奚泡在半个高的宽大浴桶,郁枝筋骨酥。软依偎在她胸前,如释重负:“咱们总算回来了……”
是啊,总算回来了。
现在想想季平奚都佩服她们是怎么走过这八千里的。
风沙滚滚,饥一顿饱一顿,克服千难万险抵达玄漠王庭,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就饿着肚子与墨王苦战。
那一战今次于当初她与悬阴老祖的一战,凶险至极,好在幸不辱命,以三年零三月的辛酸换回玄漠俯首称臣,季平奚脸儿埋在美人温软的大雪山深处,深吸一口气:“香死我了!”
郁枝嫁给她有几年,三年苦行,自打这身子在那晚山林开了荤,经不起她撩。拨,没一会提起精神与心上人享鱼水之欢。
四婢捧着崭新的衣物候在门外,待听到房内传来的动静,红着脸退避三舍。
殿下和公主妃精力还真是好啊。
饱足酣战一回,郁枝眉眼如春,季平奚抱着她迈出浴桶,擦干净身子换好贴身小衣,这才唤了翡翠玛瑙她们进来。
盛装在身,季平奚往等身镜前站稳,美滋滋地回头:“好久没见过我这样子了。”
穿了三年的破旧衣衫,当了三年的平民和贫民,陡然结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她半点不适都没有。
金石银锭退回原地。
季平奚上前为自己的妻子束好衣带——三年相依为命同甘共苦,这女人在她心底的分量已非任何人可比。
长阳公主此去玄漠王庭大获全胜满载而归,郁枝却是另一种程度的‘满载而归’。
苦熬三年,没人能够取代她在奚奚心底的位置。
她搂着殿下脖颈,娇得不得了,远没在外吃多少苦都不吭一声的倔强隐忍。
季平奚从没哪个时候这般喜欢她撒娇,看着她眼角眉梢都流露满满的爱意。
郁枝被她看得腿发软,分明才在浴桶里闹了好长一次,身子却像是要不够似的。
她羞涩地别开脸。
在府里用过午膳,两人手牵手入宫面圣。
乾宁宫,长公主与柳薄烟陪坐皇后娘娘身侧,季萦明面上捧着一杯茶,心快要飞出宫门。
季青釉不比她好多少,平素甚为稳重的储君这会翘首以待,每半刻钟就要宫人去看看镇国公主回来没有。
颜袖心不在焉地听挚友说话,大宫女眉飞色舞地走进来:“回陛下、娘娘,公主殿下和公主妃来了!”
季平奚甫一迈进门,一个没看住她身边的公主妃就被丈母娘扯走,没等她多看两眼,她自个也被亲娘捞入怀。
“好孩子,苦了你了……”
颜袖抱着女儿,上上下下打量恨不能扒开衣服看看女儿有没有受伤。
“阿娘,孩儿没事。”她哭笑不得。
另一边郁枝也被郁母一口一个“心肝宝贝”喊着。
柳薄烟是个大哭包,生出来的女儿是小哭包,大哭包暌违三年见到在外吃苦受罪瘦成一把骨头的小哭包,两母女说了没两句话抱在一块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