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驾到——”
“云章长公主驾到——”
若说这偌大的后宫,唯一能与太后抗衡的便是皇后。
若放眼山河广袤的大炎朝,除了羽翼丰满的的陛下能使太后退步,还有一人,即为云章长公主。
云章长公主季容,陛下长姐,当今太后真正拿心肝疼的女儿。
两尊神仙并肩驾临福寿宫,福寿宫气势汹汹的带刀侍卫吓得腿软跪地。
母后一来,这戏指定是看不成了。
季青杳扔了手里的葵瓜子,慢悠悠擦拭指节。
深似海的皇城,她最怕的一是疼她爱她的皇祖母,另一个就是她的皇姑姑。
云章长公主是太后的心头肉,旁人都可以死,唯独长公主,谁胆敢动季容一根手指,等来的必是抄家灭门的惨案。
皇祖母与父皇政见不和多有摩擦,皇姑姑却与母后谈得来。
两人一个深居乾宁宫做母仪天下的皇后,一个住在外面的长公主府不问世事。
皇姑姑多年前和皇祖母吵了一架,很久不再主动进宫,这次……
“见过太后。”
“见过母后。”
温柔与慵懒的嗓音同时响起,燕太后略过一身凤袍的皇后看向几年没见的女儿,藏在衣袖的手隐隐颤抖:“你怎么来了?”
“来救人。”
“救谁?”
云章长公主沉寂的眸光撩起一抹明媚,环顾在场之人,视线在魏平奚脸上一顿,终是落在她所护持的美人身上。
她一根手指抬起,言简意赅:“救她。”
郁枝抓着四小姐的衣袖,茫然困惑。
皇后难掩失望地看了眼藏在太后身后的女儿,目光绕回:“还提着剑做甚?放下。”
魏平奚紧绷的心弦松弛下来,手中剑垂地。
她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随即听到长公主扬言要她的人,落下的剑重新被提起,她瑞凤眼微眯:“枝枝是我的人。”
郁枝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云章长公主的脸色登时变得不好看。
皇后好笑地拍拍她手背,她缓和神色:“本宫没和你抢人的意思,只是闲暇了问她几句话。”
魏平奚聪敏,跟着姨母前来的人定不会是敌人,八成来帮她解围的,她松了口:“问话可以,我要在旁听着。”
她警惕性如此之高,季容面上露出浅淡笑容:“好。”
三两句话事情敲定,根本没把太后放在眼里。
燕太后心中恨极,恨自己为何不早下杀手,斩草除根。
她抚袖轻笑:“皇后的外甥仗剑擅闯哀家寝宫,该当如何?”
“在本宫管辖的后宫犯错,自该由本宫带走亲自惩罚,不劳太后费心。”颜袖明眸含嗔:“还不过来?”
魏平奚扔了长剑牵着郁枝的手一溜小跑来到她身边,胜在嘴甜:“好姨母,您来救外甥了?”
救。
有救便有杀。
皇后是来救她的,反过来便是说太后对她起了杀意。
燕太后头回遇见这样胆大的滑头,气得呼吸起伏,季青杳忙着为她抚胸顺气,对皇后递来的眼色视而不见。
她在那装傻,颜袖心尖泛起一阵淡淡的悲哀:“你不跟本宫走?”
季青杳眼神挣扎终是下定决心:“母后,儿臣在这多陪陪皇祖母,留皇祖母一人在这,儿臣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