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房门传来一阵响动,有人气急败坏地跑进来,却是一脸怒容的喜乐,脸上带着恨不得一巴掌抽死她的危险表情,嗔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云汐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没干什么呀,我本来就是青楼出身,回到青楼,有什么不对。”
喜乐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云汐不禁有些伤感,似乎两个多月不见,喜乐变了很多,眼神里不再像以前那样闪着孩子气的淘气光芒,反而多了一层……忧虑?
喜乐咬着嘴唇审视地看着云汐,继而骂道:“就算你要惩罚自己,也不可以到这种地方来,一受刺激就拿自己的清白胡闹,这毛病怎么就改不了呢!你以为这次你还能遇到第二个蓝思田吗!真的弄出什么事来,你再后悔就晚了。”
云汐移开目光,不看喜乐的眼睛,小声说:“这次我不会后悔的。”
“你……”喜乐又生气又无奈,只好把宇文风拿出来说事:“你真的放下太子了吗?你若卖了身,可就再也回不了头了,他绝不会要一个不干净的女人!”
云汐淡淡一笑:“他说过,他就只有宇文宾一个弟弟是不想害死他的,却被我给害死了,我哪里还有脸和他在一起。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们也不可能,他是要坐江山的人,我却绝不会当后宫三千个中的一个,与其如此,不如彻底放下,何必藕断丝连,徒增伤感。”
喜乐见云汐心意已决,再说也是无用,握紧拳头,扭头走了。
云汐卖身的地方叫揽雀阁,老鸨夜莺儿见到名震骊城的小医仙,笑得合不拢嘴,何况云汐在回雁楼的时候,是不卖身的,这次却是什么都肯卖了。
于是夜莺儿当机立断,把揽雀阁头牌的位子给了她,还放出话去,七天之后,在揽雀阁公开举办花魁竞价,谁出的银子最多,就可以一亲梦漓姑娘芳泽,一时之间,骊城里传得沸沸扬扬,所以喜乐才能寻到消息找上门来。
可宇文风却始终没有来,尽管他一定会听到消息的,云汐知道这次他是真的对她失望了……
宇文风站在养心殿,陪着一脸病容的宇文敦,后者有着明显的疲惫,宇文宾死了,刚刚办完丧事,雪国又传来消息古枝松听到了夜雪儿被人行刺的消息,大为震怒,让宇文敦给个交待。
夜雪儿还说出了一个让宇文敦甚为头疼的事情:她在来齐国的路上,曾经被一个神秘高手带走,那人想让她支持八王爷当太子,她没有答应,那人又把她送了回去,此后便没有下文了。
宇文缌对此事支支呜呜,言辞闪烁,虽然没有承认,但诸多疑点表明,他似乎真的干过这事,这为他行刺夜雪儿,提供了有力的动机。虽然云汐已经看出那纹身是事后才纹上去的,但是蓝思田始终找不到证据指证真凶,雪国又非要齐国给个交待,而且逼得很紧……
宇文敦刚刚失去了一个儿子,难道这么快又要失去另一个吗?直到宇文宾离世他才意识到,不管玉贵人犯了多少错,宇文宾是无辜的,自己亏欠这个儿子太多。
“父皇,儿臣有个想法。”宇文风看到宇文敦烦恼的表情,开口说道。
“你说。”宇文敦没有兴趣地说。
“儿臣想把行刺夜皇后的事推到十三弟头上,这样也能给雪国一个交待了。”
宇文敦抬起头,目光如电,在宇文风脸上扫过,诧异地问:“为什么?朕以为你和宾儿一向关系不错。”
宇文风笃定地说:“既然现在我们找不到真凶,雪国又步步紧逼非要给个说法,那不如用个权宜之计,逝者已矣,既然八弟是无辜的,何必再枉添伤亡。只要父皇点头,后面的事情,交给儿臣来办就好。”
宇文敦没有说话,认真地看着宇文风,好像从来没见过这个儿子似的,他没有痛打落水狗,反而要帮宇文缌?
过了半晌,宇文敦才说道:“这样对十三不公平。”
宇文风淡淡地说:“十三弟心善,他一定会愿意。”
宇文敦心里一痛,这许多年来,他一直因为玉贵人和宋倩琳合谋模仿杜恒永笔迹给贤妃写信的事而耿耿于怀。针对没有能力的玉贵人和宇文宾,他便极尽冷落,让他们被人奚落轻视;针对有能力的宇文风,他便大肆利用,把他推到风口lang尖去为他拼杀,说得直白些都是在报复。
否则他对杜恒永恨之入骨,又明知他是个大麻烦,为何要把杜紫烟指给宇文风当太子妃?
但现在他忽然发现,无论是宇文风还是宇文宾,都不该为当年的事情负责,甚至玉贵人和宋倩琳也没有错,真正错了的人,是他到现在还依旧念念不忘的贤妃。
回雁楼里,喜乐的脸上罩着一层寒霜,一言不发。
玄凌双手叉胸靠在软塌上,斜瞅着她问:“怎么了?见过云汐了?”
喜乐回过头,身上带着一丝寒意,冷冷地说:“云汐心灰意冷,一心要卖身赎罪,你现在满意了吗?报仇真的让你快乐吗?”
第136章 自责求践踏
玄凌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云汐那个死丫头,他还以为经过三年她成熟稳重了,原来还是这么任性!
喜乐冷冷地说:“玉贵人死了,好心王爷也死了,下面你要干什么?开始对付宇文风了吗?你有脸见云汐吗!”
玄凌目光清冷,淡淡地向喜乐看去:“我从来没说过我要对付宇文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