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堂堂一个教授,怎么可以穷得这么令人发指!”宋小胖子怫然不悦,拂袖而去。
C9的测试繁琐而麻烦,需要随时调整。
季行觉埋头在研究基地待了一周,以往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每天摘下手套,看到无名指上的黑色戒指,就会忍不住想到戚情。
戚情……好像也很忙,毕竟刚接管军部。
早上的风雪稍停,季行觉又一次吃了太多安眠药,被终端震了几次才醒,疲惫地撩起眼皮看看待办事项。
最近两天有课,得回安卡拉大学。
他撑起来洗漱完,去隔壁房间打劫:“我记得你也有堂课吧,比我早。”
宋枚通宵搞完实验数据,刚合上眼就被拎起来,布满血丝的眼底满是绝望,抱着枕头哀嚎:“我不想上课!能找个人代课翘掉吗?”
“醒醒,”季行觉一把掀开被子,冷冷道,“你是老师。”
二十分钟后,季行觉和蔫成一团,走出基地时还在震惊“老师怎么了老师为什么不可以逃课”的宋枚坐上了回学校的悬浮车。
季行觉直接把车开到了教学楼,千钧一发把人送到。
宋枚理理头发拍拍脸,人模狗样地走进教室,装得二五八万地打开教学系统,开始点名:“我知道冬天起床很困难——难道老师就不困难吗?帝国的花朵,都精神点,迟到旷课扣分啊。”
季行觉远远看了一眼,感觉有点辣眼睛,赶紧溜达去办公室。
季行觉的这堂课是关于仿生人的,他原本是研究机器人的,选这课的有不少机器人专业的学生,一下课就围上来,逮着机会问个不停。
他对这群年轻人富有相当高的耐心,不论问题难易,风趣地挨个解答,即使如此,围着的人还是不见少。
终于,有人期期艾艾地问了声:“季老师,你真的和元帅结婚了呀?”
季行觉展示了下手上的指环:“对——小孩子不要那么八卦,会变傻的。”
看着他笑得好看的眉目,周围顿时碎了一地少男少女心。
有人起了这个话题,就有人接下去:“教授,听说元帅对你很不好……你、你不要害怕,我是学法的,已经拿到律师资格证了,我可以帮你打官司,就算是元帅我也不怕!”
季行觉颇感有趣,对着那个鼓足勇气憋红了脸的男生温和地笑了笑:“谢谢你,小同学,以后遇到不公的事时,希望你也能够量力而行站出来。不过有一点要澄清,元帅对我很好,唔,我这身衣服就是他给我买的,大家不要人云亦云,会变傻的。”
虽然他的语气已经足够柔和,但碎掉的少男少女心又咔嚓一声,遭到二次破坏。
气氛正和谐,后方突然插进道戏谑的声音:“季教授,听说你以前是戚元帅家的奴隶?”
热热闹闹的氛围顿时一静。
季行觉眯了眯眼,抬头望去,是几个颇为眼熟的贵族子弟,站在圈外,不屑地望着他们,说话的是领头的红发男生。
这群贵族,真是教坏孩子。
他心里叹了口气,波澜不惊地问:“同学,你是什么专业的?”
“问这个干什么?转移话题吗?”那人愣了下,从鼻孔里哼了声,“历史系。”
“能选我的课,也大三了吧,”季行觉淡淡道,“《奴隶法》在星历823年就废除了,这是大二下学期的内容,快期末了,你这样,我很担心你的期末成绩啊。”
红发男生:“……”
站在季行觉身边的学生们愣了几秒,忍不住噗地乐了:“《奴隶法》废除,最早初二的历史就学到了。”
“和我一届的?那我们考试时也有考到这个内容啊,连这个都不知道,怎么进的安卡拉大学?”
眼看着被围攻了,寡不敌众,红发男生憋红了脸,忿忿地削了眼季行觉,带着跟班离开了教室。
“同学们,今天的提问就到此为止吧,”季行觉看看时间,摊了摊手,“下次提前准备好问题,少问点无关内容。”
学生们虽然遗憾,不过还是纷纷让开,挥手作别。
下一节课的铃声响起,季行觉穿过综合楼,沿着熟悉的树林小道,往后面的实验楼走。
铃声消止的瞬间,前面窜出道人影,季行觉脚步一定,看清了是谁,略感讶异:“凯茜?”
是那个经常来找他打听伊瑟消息的学生。
伊瑟还在学校的时候,凯茜就常常找机会接近他,少女流露出的迷恋炙热又狂热,即使伊瑟的态度冷淡而疏远,也没打消凯茜追求的热情。
而三天前,在第六星系打捞到的星舰残片被送达帝都,经过更加严密的检测,确认了伊瑟·莱斯特死亡,于今早正式发布了信息。
星舰很可能是遭遇了突然袭击,确认无人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