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太婆此刻已经一团烂泥似地。根本说不出话来。
于是,坐在旁边一个判官模样的男人站起来,翻开手中卷册道:“刁妇张四娘,黄羊村人氏,性格嚣张凶残,善妒多疑,平日里打人踢猫。搬弄口舌,残害生灵无数,恶行累累,如今阳寿已尽,捉回阴间受审。”
说完后,那个判官调皮地笑笑,突然伸出舌头,舌头长达数丈,几到张老太婆面前。待吓得她趴在地上。又如闪电般缩了回去,猫头赶紧在下面给他做了个正经点的手势。于是他收回笑容,重新摆出端庄的模样。
阎王咳了声:“既然如此,就判她个下油锅吧,来人,丢她下去。”
猫头和马面领命,上前抓着张老太婆就要往锅里丢,油锅冒着高温,吓得她又是疯狂地叫起来:“阎王饶命!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啊!!”
“且慢!”判官突然站起来,对阎王道,“似乎案卷有错。”
于是,张老太婆被放下来,她满脸苍白,喘着粗气,裙子上湿漉漉的,竟是吓到失禁。
掩掩鼻子,猫头往旁边退开两步。阎王皱眉道:“何处出错?”
“此刁妇最大的恶行是逼死了媳妇马氏,因此才要下油锅,可是……目前……好像时间有些失误,她媳妇应该是两年后才死的。”判官有些犹豫。
张老太婆闻言,立刻疯狂地叫起来:“我媳妇还活着!没死没死!”
“不如算了吧,”判官讨好地说,“反正两年后就被逼死了,早死晚死都一样,照样是她的罪。”
“不是!我还没有逼死媳妇!请高抬贵手啊!”张老太婆鼻涕眼泪哭得满脸都是。
阎王思索许久后,终于再次一拍惊堂木道:“既然出错,阴间也非不讲道理地地方,暂且让你还阳,待两年后媳妇被逼死时再拉你下油锅。”
“不会死的,她不会死的。”张老太婆得赦,一个劲地磕头,又问“如果她两年后没有死,我还要不要下油锅?”
“废话,既然没逼死人,按罪顶多是打顿板子,怎么下得了油锅。”判官不屑地挥挥手,“如果积善多,还能赦免,不过我看你是没什么善事地了。”
“有……有,将来一定有。”张老太婆满额冷汗。“带走!”阎王冷冷下令,甩甩袖子退出公堂。
又是一阵醉人香味传来,张老太婆再次昏昏入睡。
猫头,也就是我终于放心地将猫脑袋变回普通妖型,用脚尖碰了几下她,确认已经入睡后,吩咐旁边的马妖罗马道:“你将她搬回去就没事了。”
罗马非常郁闷:“她尿了裤子,我已经将她搬过来,现在才不要碰她,让别人干吧。”
后面几个帮忙的也跑了出来,小茶拿着从罗刹处借来的芭蕉扇,幽怨地说:“我今天都扇了老半天风,送她回去这事我不干。”
小紫拿出手帕掩着鼻子说:“我放出会发光的纸蝴蝶去开门,又提供让人昏迷的香粉,所以剩下的事我不干了。”
判官少众也走下来,揽住小紫说:“我要带夫人回去睡觉了,剩下的场子苗苗你自己收拾吧。”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阎王重新走了出来,摇身变回剑南的模样打着圆场,排出两只辈分超低,没什么发言权地小妖怪将张老太婆送了回去。又嘱咐大家将从衙门和戏班子偷来的道具还回去。
小茶兴奋得半死:“我想的办法有用吧!”
“有用是有用,”洛洛见生人都走了,终于探出头来道,“可是也太不像了吧,从来就没有猫头勾魂的道理,而且这个审判根本就是将普通人类公堂和戏上断案融合在一起,看起来超假。”
“放心啦,够用就好。”我大大咧咧地说,“何况牛魔王大哥不在家,时间又那么紧,找人扮演牛头有困难。”
小茶吐槽:“最重要是你想玩。”
被发现了目的,我赶紧打着哈哈混过去:“这锅子油怎么办?浪费了不好。”
“就用来炸鱼饼吃好了。”洛洛建议。
于是我们大吃一顿庆功宴,待回到家后,向青又笑着听我将事情复述了一次,然后摸摸脑袋说辛苦了。
后来的日子里,我和小茶有过去黄羊村张家查看,如今那个张老太婆任何家务活都不肯给马氏沾一根手指头,天天笑脸迎人,还拉着全家讨好,唯恐马氏一个不高兴跑去自尽害了自己,吓得马氏连连道当不起,抢着干活。
虽然是错有错着,长期下来,两人的感情关系竟是好了许多。
不过黄羊村的人都说张老太婆得了癫痫,那里有猫头勾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