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掩饰住自己淡淡的失落,“嗯。幽冥涧之行,希望能带回些有价值的消息。”
修羽微微颔首。
他也搞不懂,为什么卿月的情路这般坎坷……
眼看二人好事将近,又发生这样的事……
“对了,近来事多,忘记与你说。”他揉了揉眉心,“神界大乱,影响人间四时更替、风雨雷电。凡间灾祸不断,老冥王唯有以身殉道,勉强支撑着下界。当下幽冥涧的冥殿,是他的女儿。”
卿月登时瞪大了双眼,前些日子,冥王还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怎么一朝变故,便陨灭了……
容时啊容时,你一错再错,到底害了多少人。
当天夜里,卿月坐在窗前的榻上,抱着膝盖发呆。
她想了很多关于容时的事。
自从菘蓝断尾后,两人再无交集。
可她现在很想问一问,菘蓝究竟知道多少?又为何助纣为虐?
四大神族之一的青丘一族,亦能倒戈,墨川是不是也被人夺了舍?
当真是太平日子过得久了,非要翻些浪出来!
心里十分烦躁,又很气愤。
她按了按额角。
招摇山的夜里清冷,卿月只着了一件薄薄的纱衣。
云裳见状很是心疼,替她取了披风来搭在肩头,“小殿下,早些睡吧?明日,你和纯熙仙子还得去幽冥涧呢。”
卿月拢了拢披风,侧目看着这个小丫头,“云裳,我问问你。你坐。”
云裳愣了愣,但还是坐在案几一侧,点了点头。
“你若是容时,为什么要做这些?”卿月问。
云裳的年纪很小,估摸跟苏瞿差不多。
她不明白纷乱的局势,但眼下卿月就是很茫然,想找人说说话。
云裳抿唇想了想,“太子高深莫测,小仙自是不知他的想法。不过——”
她顿了顿,“小仙明白一个道理,这人一旦做出违反常理的事来,那他一定经历了不为人知的变故。”
“老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您大可以反过来想想,太子如今这般可恨,是不是也很可怜呢?”
惊觉自己大概说错了话,云裳下意识的捂了捂嘴,又解释一番,“殿下,不是小仙偏帮太子说话。小仙也不知说得对不对,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了,您就当个笑话听。”
卿月摆了摆手,“无妨。”
她觉得乱糟糟的,云裳说得也不对。
容时有什么好可怜的?
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又得天君宠爱。
虽说,他的母神因他的出生而陨灭。但要说可怜,谁能比得上天后娘娘。
天后一生无子,天君对她亦是十分冷落,空有个名头,其实是一无所有。
数万年来,一个人守着孤寂清冷的扶摇殿,恐怕,连多少砖墙都数得清清楚楚。
那么天后又可恨吗?答案是否定的。
可以说,这么多年来,四海八荒之内没人能挑得出天后的错处。
天上地下,没那么多做了坏事的借口。
她埋在膝头想了很久,直至神识中传来一声低语。
“小凤凰,我想你了。”
卿月闻声,终是露出多日来的第一抹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