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悲痛是可了解的,但那忍不了多久。”
“你不明白她为何会比我们有更多的恨,”玲琳很快地说,“她父亲在侵袭的前一天过世,她还没由此恢复过来。她一直不愿意嫁给你儿子,但她父亲做了承诺,她只好信守。所以她准备接待未婚夫,但是你的丈夫却来突击。那天她看到太多的死亡。她姐夫、她贴身女侍倒在她跟前。她听到蒂拉和我的尖叫声,当——当……”
“我明白,继续说。”
“然后斐娜被打败。要了解这对她的影响,你得知道她从没败过。她是她父亲的独生女,她母亲因生她难产而死。对她父亲安格而言,她是他所没有的儿子。他不懂女孩,他把教儿子的一切教她。那天当她被打败,我想她是觉得她令她父亲失望了,接著她那亲如母亲的女侍死在她眼前,斐娜有生以来第一次歇斯底里地尖叫了。如今她不只为那,也为了不能保护族人而愧疚。从那时起,她就不言不语了。”
“真可怜,”爱丝同意道,黑眸中颇有意味。“但她是个聪明女孩,不是吗?她会明白除了接受既临的命运外,她别无选择了。”
“她何必?”一直尽力静听的蒂拉质问道:“这里对她,或对我们任何人有什么可指望的?斐娜会接受?哈!你还没见过她的骄傲呐。她绝不会接受这种强迫的奴役制。看看她现在。她甚至不跟你说话,更别提要侍候你了。”
爱丝笑笑,眼光冷硬地看著蒂拉。“不管她侍不侍候,我都不在乎。她已经给了戈瑞,就会到他家去。你,相反地,落入我掌中了,因为浩夫选中你,而他和太太住在我家。现在浩夫拥有你,但却是我管家的,你就得听我差遣。”
蒂拉的脸灰白了,但她没多说什么。她不在乎受这女人管,但她看过强壮的浩夫对她的态度。或许事情也不全然是失。
“我能获准陪伴斐娜吗?”玲琳急地问道。
“不。我丈夫想要自己留下你。你也将留在这里。”
玲琳的脸火红了。“我——我是……”她说不出话。
“别担心,玲琳。我不是个好妒的女人。我们的男人找女奴寻乐在这里是常事。我相信也不只我们这里是如此,世上一定也有相同的习俗。有的女人受不了男人在家纳妾,但我并不在意。所以放心,我仍要说我们会成好友的。”
“谢谢你。”
“至于你们其余的,”爱丝,声音又充满权威了。“目前你们会留在我家,但不会太久。当我丈夫决定时,你们将赠给他的朋友,那些有功的人。我不认为你们的命运会如所想的那么困顿。到时候,你们都会适应的。”
斐娜被带进一艘像独木舟的小船,要送到更内陆去。只有一人,欧丁,押送她,他是直接由艾西尔的太太指示的。这行程很短。不久,高高的岩崖又连接峡湾,把水湾和整个峡谷遮得一片阴暗。然后她看到了它;尤立克·哈德的石屋,高居于悬崖上,看来就像一块天然灰岩一般。
在尤立克死之前,他就把这房子和几亩肥地当著艾西尔的面前赠给戈瑞,所以日后才不会有所争论。反正艾西尔也不要这房子,因其石造之故冬季显得更冷。然而,对戈瑞而言,那是一项遗产。虽然很小,但它却是他唯一能得到的,因为根据传统,艾西尔所有的将全传给大儿子浩夫。
戈瑞不像欧丁及其他有土地的自由人是个农夫,也不是个捕鱼人。他是个狩猎者,精于箭矛,狩猎的场所就在衔接其领土的森林中。他在森林中猎山猫和麋鹿,冬季则出海到较暖的海域捉北极熊。由于猎术精良,两个冬季下来他就有一大批毛皮货运到东方去卖了。
虽然戈瑞不是农夫,他却允许奴仆种些少量植物;因此他的餐桌上有了自给的各类农作物。
在戈瑞东航之前,欧丁曾在石屋待了一星期。他的好客就如他父亲一样。食物饮料非常充足,他甚至给欧丁一个漂亮的女奴好替他暖床,这在那冷房子里确实需要。
欧丁喜欢戈瑞,觉得这年轻人根本不需要他父亲给的这件礼物。这女孩在戈瑞身边会是根刺,说不定哪天晚上趁他熟睡时割断他脖子。然而,她是戈瑞的问题,而目前则是他管家的。
房子的大门是敞开的,以吹进夏的气息。天气已开始转凉了,显示午夜的阳光已快结束成漫长冬夜,太阳将遗弃这北方的人。
“嗨唷,亚美夫人!”欧丁走进大厅叫道,把斐娜塞到他背后。
“欧丁!”惊纷的招呼由走廊底开口处传来。亚美就站在那儿,蓝色软衣,金发结髻。“我不知道艾西尔已经回来了。”
“就在今天,”欧丁答道,“庆功宴正在进行哩。”
“真的?”亚美扬起眉毛。这女人以前曾经很美,但现已近五十了。“我想掠夺非常顺利吧?”
欧丁咕噜著且放开抓斐娜的手。“是的。带回一批财物,和七个俘虏。一个给了威豪,恭喜他!我哥哥受伤了,但不严重。”欧丁没说如何受伤的。“我想艾西尔会给他一个俘虏的。”
“而这个呢?”亚美指著斐娜。“他给了你这个吗?”
“不,是给戈瑞的。她就是那个要嫁给他的。”
“斐娜女爵?呵,呵。那么艾西尔是守信罗。”看到欧丁质疑的表情,她解释道:“在那傻使者离开后,我就在那里。艾西尔当时的话是‘既有个新娘供应,戈瑞就会有个新娘,但不会有个婚礼的。”
“没有婚誓的新娘——我喜欢那样。但我怀疑戈瑞会。”欧了笑道。
“怎么会?她看来够美的。换下她那身破衣,她该是相当美丽。”
“也许,夫人。但她的美却掩饰不了她的讨人厌。”
亚美走向斐娜,将她的脸转向门口以便看清楚,但斐娜却把头扭开,看也不看她一眼。
“一个顽固的,哼?”亚美不赞同地皱眉了。
“绝对的,”欧丁尖酸地说:“她一脸想逃的样子,无疑地一有机会绝不放过。她也是个战士;其实,她是在争斗中训练成的。所以小心点,夫人。”
“我对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