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你同意了,”珍妮说:“戈瑞主人今早说,以后你会帮我们的忙。”
“是的,我会。”
“你好像不高兴,”珍妮答道:“其实也没有很多要做的事,斐娜。”
“我反对的不是工作,珍妮,而是戈瑞在我准备以太太的心情侍候他时,要我以奴隶的身分侍候他。这就是令我难受的原因,我必须毫无婚姻利益地任他差遣。”
“假想他不是你本要嫁的那个人吧!”珍妮建议著。
斐娜笑了。“我怀疑那会有多大帮助。”她替自己盛了一大碗燕麦粥。“你说这没什么好做的。那为何我刚来时,你整天累得那个样子?”
珍妮做个鬼脸。“那是因为亚美在这里,每当她来时都如此,她自己没有奴隶,所以她以使唤我们为乐。她还是一个受不了别人偷懒的女人,只为了让我们整天有事忙,她会要我们去打扫一尘不染的房间。幸好戈瑞在家时,她一星期才来一两次。”
“戈瑞知道她是个严厉的管家吗?”
“不,但也没人有胆去告诉他。照理说,亚美也是他家人。她的私生子跟戈瑞是同父异母兄弟。”
“原来如此。”
“她也是附近唯一没有家人或田地要照顾的人,所以戈瑞主人需要她。别人离家时有太太管家——戈瑞有亚美。”
“所以在斥责她过分严厉之前,他会考虑再三。”
“是的,我是这么想。”
“但那太可怕了!”斐娜生气地说:“真该有人告诉他这情形。”
“没那么糟,斐娜。他在家时比外出时多,当然去年冬天除外。不过,那不会再发生了。何况,他在家时不常使唤我们,只要按其所需侍候他,还有当他招待客人时,敬待他们就行了。”
“还有满足他们每种需要。”斐娜嫌恶地加上。
珍妮笑了。“啊,这些维京人真喜欢享乐的。”
“纵淫的畜牲!”斐娜眸道,灰眸闪著不屑。“我可以当仆人,但却不做那事。他若要,可以饿死我,但我绝不当他的妓女!”
“他那么做了吗?”
“不,但他威胁过,”斐娜承认道:“他就会耍花样。”
“或许你不必担心,当客人来时,你可以像以前般地躲起来。他们会到女奴房找我们,但你可以再待在裁缝室。”
“我不再回女奴房,”斐娜说,她仍不明白为什么。“戈瑞要我住亚美的房间。”
珍妮笑了。“也许你真的没理由担心。看来戈瑞想独占你了。”
“不,若是那样,这星期我在他房里就不好受了,但我没有。他对我没兴趣。”
“他还没碰过你?”珍妮惊讶地问道。
斐娜的脸红得根。“有啦,但只有两次,”她难为情地怒道:“而如果他再试的话,他会后悔的!”
“无疑那得等一阵子的,”珍妮说:“那人费力地想不要女人,他不信任她们。而如果你记得它的原因,也许那就是他最近情绪恶劣的原因。莫娜回来了。”
“回来?”
“是的,几天前,伯凌告诉我的,似乎是她富有丈夫撒手西归,她以个有钱寡妇身分回到她家,那只会带来麻烦而已。”
“怎么说?”
珍妮皱了眉。“伯凌说她有再吸引戈瑞注意的念头。”
斐娜的背僵了。“他会再要她吗?”
“她是初恋情人,不容易忘记的。然而她真的伤他好重,我的看法是若他还要她的话,那才是蠢哩!但谁能看得出男人的心思呢?”
“只有他自己,而大部分时间他也看不清的。”斐娜有些苦涩地低喃著。为了知道戈瑞的心思,她会付出一切的。
第六章
第一次下雪迟迟不来,直到秋末才降。夹带著一场暴风雪持续了一整个星期,湖泊和水池都结冰达四至五尺厚。土地上铺了一层白茫茫,而很少人习惯于冒冰风冻雪之苦。戈瑞却是少数中之一,他在暴风雪来前一星期出门,甚至到它结束时都还没回来。
风雪稳下的那一天,艾西尔来到戈瑞的家,随身带来了一匹骏马。他太太曾告诉他(琳玲告诉她的)说这匹杰出的马曾属于斐娜女爵。至今三个月之久,他还一直悬念这黑发女郎。他自己儿子和她的不愉快更没让他觉得好过。他后悔把她给了戈瑞,因为虽然这几个月来他没亲自来看她,却怕她在戈瑞的坏情绪下过得不好。
艾西尔把她给戈瑞是希望以她的精神和美貌,能使他忘记那个害一个快乐青年变成冷酷讽世者的泼妇。当戈瑞去找那女孩的姐姐,一个月后又跟她姑妈谈好久,艾西尔以为这是好现象,不久他原来的儿子就会回来了。但在那之后,戈瑞的不悦情状并没改善,实际上更糟。艾西尔猜不出为什么。如今戈瑞又一次上山就好久,艾西尔根本见不到他。
戈瑞的外出越来越久,而这一次北上狩猎竟长达三个星期。虽然艾西尔开始有点担心戈瑞的安全,但他要再等几天才著手搜寻,浩夫早在暴风雪开始就催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