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迈开步伐移至了他的面前,“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我想去看看我们的孩子……”
他当然知道她所指的“我们的孩子”是指那个孩子,他将首撇向一旁,仿佛是在静默沉思。
她屏着呼吸等他,似乎每一秒都好似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他终于回过首面对她,又沉默了两秒才逸出,“你错过了……”
她没有听清楚,“什么?”
他淡淡吐出,“当你去找公用电话的时候,你错过了见她的唯一机会。”
她愣了一秒,下一瞬清澈的眼眸被水雾弥漫。
他看着她为了遏止眼泪掉落而努力瞪大的水眸,轻声道,“我说过我不喜欢你哭……当然,大部分的时候你不喜欢我这样强制的命令你,以后我不会这么做……如果现在想要大声的哭,就哭出声吧……”
她愣在原地,眼泪依旧汹涌。
他轻轻将她按在怀里,低嗄逸出,“你在发烧,等会我命酒店的侍者将药给你送来,乖,好好睡一觉……我该去医院了。”
她闭上眼眸,任由着彼此慢慢地分开。
……
雨渐大,酒店楼下,一辆黑色的“宾利”车在挥动着雨刷。
谈易谦靠在椅背上,沉静地思虑着。
婚后他们有过三次的争执,而他们争执所围绕的人物皆是金泽旭。
他不想去猜她在乎金泽旭的原因,因为他累了……
或许他的个性天生如此,强制,专横,没有耐性……终究是不适合任何人的。没有遇上她以前,他从不觉得女人在他的世界算得上什么,他想要女人可以拥有大把,如果他愿意,他甚至可以肆意摆布……可是,她不一样。
她于他来说有太多的意料之外,换句话说,唯独在她身上他失了算计……他料想不到有一天会栽在一个女人身上且栽得如此彻底。
他那么小心翼翼地维护,用尽心思地想要让她快乐,他试图做一个好丈夫,并且告诉自己,丈夫需要做到的事他必须做到,别人的丈夫所不能做到的事他也必须做到,他想要用尽他这一生去宠她、爱她,让她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是的,他一直都这样坚定的履行着,纵使此时此刻,他真的很生气,他也不以为他们会有走到“离婚”的那一天,因为——他还是无法对她生气。
她去打电话给金泽旭的时候,他就站在医院的露台上,他看着她着急地冲出医院,然后像只无头苍蝇般四处找寻可用的公用电话……
他的车一直就在她的身后,但她因为着急而没有注意到他,他将车停在距离她不远的位置,然后看着她拨号的动作,那一刻她靠记忆拨着金泽旭的号码像她曾经拨着他的号码那样的熟稔。
她……
夏子悠,他的妻子,她怎么能够这样去惦记一个人?昨晚他还跟她讨论过金泽旭的问题,他是得到她肯定的答案的,但仅仅一通电话,她便按捺不住……
她也许觉得他阴险,他又一次试探她,可是,他还能够用什么方法?他是否要他亲口去问她那两晚主动留在金泽旭房里的原因,但,该死的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个问题,他很清楚,她只属于他……他在乎的是她不愿意跟他坦诚而致使他们的婚姻一次又一次的被他人搅弄得乱成一团,如果她和他一样在意他们的婚姻,她怎么能够允许他们的婚姻出现这样的问题?
……
静默过后,他摇下车窗,车子在雨雾中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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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子悠躺在酒店的大床上,眸光滞愣地看着酒店洁白的天花。
她已经服了药,可脑袋却如要炸开一般,混乱而疼痛。
她试图放空脑海中的思绪,可她可以放下任何事,唯独挥散不去他迈开步伐离开这间房时的清冷背影……
天知道,他离开的那一刻她真好想告诉他,她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她好怕一个人面对黑暗……因为,只有依偎在他怀里的时候,她才不会感觉到夜是这么的静,这么的暗。
……
翌日。
接近中午时分,夏子悠来到医院。
走进病房,夏子悠看见所有关心了然的人都已经到齐了。
此刻,了然被谈易谦抱着,虽然还在打着点滴,但看起来精神不错。
了然率先看见夏子悠,她兴奋唤道,“妈咪——”
夏子悠冲了然笑了笑。
“妈咪,我要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