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小姐!不好了!”
管家哪里还顾得上巴结四皇子,只匆匆忙忙跑到后院儿,扑倒听闻四皇子大驾光临而准备出来迎接的夫人和小姐面前。
“管家,你这是什么样子?四皇子呢?你不在跟前伺候跑过来,怠慢了四皇子!”
薛夫人在薛宝珠的搀扶下,一边训斥管家,一边匆匆往外走。
管家扑通一声跪在夫人面前,阻挡住夫人,口中哀嚎似的惊慌道,“夫人,大事不好了,咱们府里,进反贼了!四皇子就是追反贼而来!”
薛夫人闻言,腿瞬间就软了,却不是薛宝珠扶着,恐怕当场就要跌倒。
“管家,你原原本本说出来,别吓唬母亲,咱们府里有没有反贼,咱们自己还不知道吗?一定是四皇子误会!”
薛宝珠虽看着脸圆圆的,笑起来十分幼态可爱,但是她毕竟是府中大小姐,如今也早已及笄,在府中说话还是有些份量的,管家听了小姐的话,仿佛瞬间清明了些,当下,对着小姐的方向语速极快的说到,“小姐,四皇子说见一个行刺皇亲的贼人进了咱们府中,已经命司命监的女官进府捉拿了!”
薛宝珠这才变了脸色,此时若不是人多,她几乎想一脚踹到管家身上,这件大事竟然现在再说?
“还愣着干嘛?快去找些小厮人手过来,去二门的两个出口等着!钱妈妈,你去带人,从二门两个出口往后院儿去迎一下司命监女官!”
钱妈妈看着小姐的眼色,重重的点头,“放心吧小姐,司命官来的匆忙,人手不够,咱们会协助女官做事的。”
咬牙说完,钱妈妈领院中婆子先一步往后院儿而去,薛管家反应过来,赶忙去召集人收,准备去“帮助”钱妈妈和司命官搜查薛府后院儿。
薛府虽来京都不过一年多,但是这出宅院儿却置办的占地极大,后院儿有花园,有水塘,还有重重下人和厨房院落,一时半会儿,司命监的女官还真的不一定能找到正地方搜查,如今钱妈妈已经带人过去,薛夫人放下了一半儿的心,拍了拍自家闺女的手,恢复了镇定,“咱们走!老爷好歹是一部堂官,如今四皇子贸然上门,老爷都没来得及递信儿回来,想必,四皇子也不是走正常流程来的咱们府上。既然四皇子来路不明,咱们可要跟四皇子讨个说法!”
薛夫人带着薛宝珠,昂首挺胸的去前院儿,准备找四皇子要说法。前院儿中,喜砚在四皇子跟前也有些焦急。
“也不知钟春那里如何了,这薛府占地大,内里布置不明,咱们只有她们反应过来之前的一点儿时间,待府中人反应过来,钟春被重重人手围困,想必什么都找不出来了。”
秦景倒是淡定的扫了扫外袍上的褶皱,好整以暇的等在原地,“钟春可比你上进的多,进府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周全的准备。”
“四皇子大驾光临,偏偏老爷竟然不在府中。来人,去找大少爷回来,陪四皇子进正堂坐一坐!”
薛夫人人未出面,清亮的嗓音先行出现,喜砚看了一下自家主子,迎到一旁。
薛夫人带着薛宝珠出来,迎上秦景。秦景起身直言,“有劳薛夫人,但是今日本皇子还有要事要做,就不进府了。”
薛夫人眼睛划过秦景和喜砚,露出和气的笑意,“不管如何,四皇子过府,总要进去坐一坐的。若是老爷回来,知道我竟然不让四皇子进府,恐怕也要责怪我。”
“是啊,四皇子!”
薛府大公子薛兆丰匆匆而来,迎上秦景。
“往日里见都无缘得见,今日四皇子过府,我们薛家,当然要好好招待。”
一家子围着秦景,若是个和气的,此时已经跟着薛家人过府喝茶说话去了,偏偏秦景自小就冷静自持,不爱被旁人裹挟,听到薛家人几次三番邀请,只淡淡到,“算了,今日有事,并无闲心喝茶。”
薛兆丰顺着秦景的话,“不知道是何要事,我们薛府有能相助之处,一定鼎力而为。”
喜砚此时上前,“薛公子,是一个刺杀皇亲的刺客,竟然被人看到进了薛府,我们四皇子就是来查证的。”
薛兆丰来之前自然知道缘由此刻便顺水推舟的询问详情,“不知道是刺杀哪位皇亲,刺客是男是女,竟是光天化日翻身进了薛府吗?四皇子何不调集顺天府衙,过来协助?还要劳烦四皇子亲自前来?父亲如今在衙门忙于堂部正事,不然,也可以协助四皇子尽快查清此事。”
薛兆丰自然是有资格质疑四皇子程序不明,在薛府家主在朝中为国分忧之时,竟然私自派人过府搜查,不但于理不合,还寒了朝中大臣的心。
奈何四皇子就是身份特殊,他若是想做什么事,不过一个借口罢了。当然,这种借口不能常找,但是今日之事,秦景不愿意稀里糊涂的就这么糊弄过去,自然是雷霆手段亲自过府,打了薛家一个措手不及。
眼下他已经亲临,司命官也已经到了薛府后院儿,有没有结果一会儿便会见分晓,秦景当下说到,“被刺的皇亲,正是苏子衿苏小姐。她今日在城外,被人行刺,凶手正是昨日过府的贾文心贾小姐。此事干系重大,贾家我已经命侯爷审讯了贾小姐的贴身丫鬟和马房之人,审讯结果,想必薛小姐心知肚明,贾小姐这几日,除了出城操练只来过薛府一次。我便带了司命官过府查证,看跟苏小姐的案子,有无关联。”
薛宝珠脸色涨红,看向母亲,薛兆丰睁大嘴巴,有些不知所措。
“四皇子,不过是小女儿玩闹,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吧?我薛家也是当朝二品,家父主政一部,而且舍妹跟苏小姐也是素来亲近,四皇子此举,是太过冒失,关心则乱,还是欺我薛家无人?”
薛兆丰质疑四皇子小题大做,薛宝珠也跟着泫然欲泣,“大哥,母亲,竟是女儿给家中惹祸了。女儿跟子衿从蜀郡便多番交往,子衿年纪小又孤僻,若不是我充好心带她,也不会今日因此受辱。四皇子,是子衿妹妹让你过来的吗?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啊!”
有时候简单的一件事,经过人的言语非议之后,便会扭曲,产生重重阻碍。
喜砚看着义愤填膺的薛家人,又看向自家主子,心里祈祷司命官快点儿出现。
秦景此时却反客为主,“薛家不必惊慌,也不用多想。不过是线索牵连,过来查证罢了。这件事待司命官一会儿出来,自有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