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所指,朱祁镇愤怒欲狂。
要不是锦衣卫摁着,这须臾时候,他都不知砍死了多少个。
总之拼命挣扎,连喊混账、放肆、反了反了。
相比之下,孙太后就淡定多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左不过皇上就是要背弃前言,窃据皇位罢了,何必弄这些弯弯绕绕呢!”
“若有胆,不怕史官秉笔,便直接下旨赐死咱们娘俩便是。”
朱祁钰垂眸:“证人证据皆在,朕与文武大臣亲眼所见,母后皇太后还觉得是欲加之罪?罢罢罢,朕念及手足之情、母子之情,一忍再忍。结果却被你们母子反复栽赃冤枉,差点性命不保。”
“我命还是次要,重要是大明几代先皇呕心沥血建立起来的天下绝不能交于此等负国忘恩之人。”
孙太后咬牙,群臣却阴雨许久终于盼来了晴天似的。
赶紧齐刷刷跪下,试图赶紧把这个事儿给砸瓦实了:“吾皇英明。”
“上皇,哦不,朱祁镇身为大明君主却听忠言,宠信奸佞,放任宦官误国。指挥不当,折损数十万精兵,连累数十上百朝臣丧命。土木之败,非战之罪,在于君也!”
王文这第一炮就很振聋发聩,震惊整个朝堂。
直接归罪于君啊!
然短暂惊愕之后,还有后来者积极跟上。
言天子叫门,充当敌军敲门砖、带路人。以至于许多关卡的守将两难之间,只得弃关不战。贼兵得以长驱直入,兵临京城,害社稷差点丘墟。
皇陵都因而略有毁损,百姓因此而死、而遭劫掠者更是不计其数。
贪生怕死还贪占功劳。
若非郭登跟罗通坚持将脱脱不花一家与也先家眷带到宣府,宣府大捷会不会成功还未可知。
他身为上皇,不为大明社稷着想,只记自己私利。更因此记恨郭登,差点剑斩功臣……
从大开承天门,迎王振从中门而入。到土木之败,再到其使人给帝王下毒,再内外勾连,试图趁皇爷危病时谋反。
恨不得人手一个放大镜,把朱祁镇能挑出来的问题都挑出来般。
一锤打死,就此打死。
让他再没有任何翻身余地。
知道皇爷重情,但更重大明江山。群臣更是张口天下闭口社稷,句句不离此人险恶用心,与其若真成事后会对大明天下造成怎样不可弥补的重创。
朱祁钰:……
怪他怪他,人设立的太成功了!
如是想着,他红着眼睛,一步一步走下丹墀,问朱祁镇可有一丝悔意。
对方只不屑地瞪了他一眼:“悔?朕只恨自己心慈面软,没有直接给你用上那见血封喉的毒药!朕四个月便被立为太子,九岁登基,君临天下十四载。”
“这大明,原就是朕的。”
“你有本事就一剑杀了朕,否则朕但有一口气在,就绝不屈服。”
嘶~
这般嚣张!
朱祁钰都有些拿不准这哥们是事败泄了精气神,只求速死。还是拿准了他心慈面软,最多让人把他再关回南宫去。
不过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