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就是这么个事儿!
朱祁钰抚掌大笑:“我儿懂我,好,就这么干!不管如何,咱们只先布下香饵,再看对方如何上钩。杨爱卿做得很好,当赏。”
杨善立即行礼:“皇爷客气,这都是微臣分内之事。您能不计前嫌,纡尊降贵请老臣重回朝堂。老臣自然也毫无二话,只鞠躬尽瘁,报答皇爷重用。一日不死,便为皇爷尽忠一日。”
真正困窘过,才知道重新崛起的难能可贵。
当年杨善作为逃臣回了京,随即就被下了狱。正赶着皇爷初登大宝,内忧外患的用人之际。所以格外开恩,对他们这些个逃臣、俘虏之臣们进行了场考试。
李贤等轻松通过,又成了朝廷的栋梁之材。
而他不但没通过考试,还因事被抄了家,从青云跌落泥潭,遍受世态炎凉。别说旁人瞧不起了,就连儿孙都颇有怨言。
越是想到那些人前倨后恭的德行,杨善就越发感激朱祁钰肯给机会。
至于正庶人?
唔!
虽然落得那个下场确实让人唏嘘,可身为人臣,杨善倒也无愧。只叹其虽投了个好胎,却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与才华吧。
以至于德不配位,有了灾殃。
杨善无遮无掩,朱祁钰自然看得分明。于是亲手扶人,并微笑颔首:“爱卿言重了,当年事,当年了。那些过往就让它随风而逝,日后爱卿只继续施展一身才华为大明建设添砖加瓦便是。”
“朕虽称不上什么旷世明君,但自认赏罚还算分明。向来有功必奖,有过必罚,绝不亏待任何一个为大明献策出力的社稷之臣。”
杨善满脸激动:皇爷这话都说出来了,就是彻底不在意他曾被正庶人看重的事儿了吧?
是吧,是吧?
哈哈哈!
那小人得志的模样看得小太子直皱眉:“这杨善虽有几分口才,却是个人品堪忧的。父皇您……”
朱祁钰停下批阅奏折的动作,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小脑瓜:“对,他人品不好,还非正经进士出身。赶着太宗爷靖难之时正缺人手,才让他一个落第秀才入仕了而已。似乎不值,也不配为父亲自去请人。”
与其还在他有梦境示警,知道那货其实也是夺门核心小团体成员之一的情况下。
朱见淏小鸡啄米式点头。
虽知道父皇不拘一格降人才,但也太不拘一格了些系列。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朱祁钰,明显在等他帮着答疑解惑。
朱祁钰笑:“自隋朝首开科举制度以来,历经数朝,到了咱们大明才算彻底成熟起来,成了取仕的主要途径。甚至还有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的说法。”
“所以前面陈循跟王文两个才像着了魔似的,不惜以阁臣身份掀桌子,直接剑指考官。宁可兴起大狱,牵连无数,也要给他们的儿子争取一个正经科第出身……”
有梦中好皇兄那一系各色奇葩子孙作比,朱祁钰可老重视对子女的教育问题了。
尤其对朱见淏这个新鲜出炉的太子。
那真是有问必有答,恨不得掰饽饽说馅儿。想尽一切法子,让儿子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