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闻音醒来,在泪眼朦胧中收拾着行李。今天选手们各回各家,志愿者们也要分批离开北奥村。
只是……这次没有羽生结弦再帮她搬行李了。
临走前,她特地去看那晚他们俩堆的冰墩墩。
当时他们手上没有材料,只是大概捏了个形状。但现在冰墩墩雪人的黑色部分却被细细地撒上了泥土,黑白分明,是个像模像样的冰墩墩了。
难道结弦后来还来过?
许闻音绕过冰墩墩背后,果然看到了加深过的“xy”。
xu yuzuru吗。她笑着,认认真真地拍下了照片。看着照片里小小的xy,她心里思绪万千。
她伸出手指,轻轻在雪人背后划过,加深这三个字……只是,这个雪人融化的时候,他们还在一起吗?
以后你会怎样想起我?北奥的桃色邂逅,三连冠荣耀之下、随手采下的花朵?
他的眼中爱恋越真实,许下的承诺越真挚——她就越怕面对爱情消融后的残酷现实。
……但至少,北奥的风雪中,有一个冰墩墩小雪人真实存在。
小王子驯化了狐狸,但他却要离开了。
“你看到那片麦田吗?我不吃面包,小麦对我来说没有用。但你的头发是金色的,小麦也是金色的,到时它将会让我想起你。我喜欢风吹过麦穗的声音……”
“我得到了好处,”狐狸说,“因为麦子的颜色。”
我得到了好处……因为与你相遇,我永远会喜欢冬天和雪。
许闻音回头看一眼远方的冰墩墩雪人,终于转身离开。
机场,人来人往。看着羽生结弦满脸颓废,由美妈妈一脸嫌弃地掏出了粉饼给他化妆。
“……不是你想的那样。”结弦知道妈妈误会了,忙解释道。
“下飞机就有摄像跟拍报导,你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冠军呢,是不能有黑眼圈的。”由美妈妈不由分说地打算给他上妆,一边念叨着后续的行程,“落地就是nhk的采访,之后就直接去找初崎导演……”
“其实,妈妈,我不喜欢化妆。”结弦无奈地闭上眼睛,配合着妈妈,“我也想安静地思考一下后续的规划,再和初崎导演商量纪录片拍摄的主题。”
“不用商量。三连冠,无上荣耀,原模原样地拍就是了。”由美妈妈一脸与有荣焉。
妈妈啊……很以培养出这样的儿子为荣吧。羽生结弦低头,勉强忍受着妈妈的粉扑在自己的脸上一下下地点着。
自己终究要去面对这无趣的人生啊。满足人们对冠军的期待,一举一动都要合乎规范。人们并不关心自己内心的纠结与思考。只希望通过一个个尖锐的问题,揭开三连冠辉煌表象下隐秘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