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要将无耻进行到底了。
格兰瑟姆夫人和奥德莉气得浑身发冷。她们四手交握,从对方的身体中汲取暖意。
唐恩道:“格兰瑟姆是瑞普镇的支柱,我想瑞普镇每个镇民都关注着它的未来。劳烦马歇尔大人代为召集他们,明天一起来教堂见证格兰瑟姆新家主的诞生。”
“不,你不能这样。”格兰瑟姆夫人双目含泪,踉跄着去抓唐恩的手,“请您公平公正地想一想,我是这座庄园的女主人,那个躺在地下的男人是我的丈夫,他曾发誓保护我!这座庄园凝结了我的心血,你们不能这样将它从我的手里夺走,不能!”
唐恩任由她抓着,神色充满慈悲与怜悯,可隐藏在慈悲怜悯背后的冷意却丝毫没有动摇。
奥德莉哭得泪流满面,仍强撑起格兰瑟姆家的尊严,用力将像长在唐恩身上的格兰瑟姆夫人拉开。
金姆和杰夫适时地插入他们中间,护送唐恩离开,表情严肃,好似在为世界的和平主持正义,尽管他们内心恨不得对着格兰瑟姆夫人绝望的脸翩翩起舞。
格兰瑟姆夫人哭了一会儿,总算想起除了已故的格兰瑟姆老爷之外,没有人会因为她的眼泪而站出来解决问题。想要保住格兰瑟姆庄园,她必须想办法。
“马歇尔呢?”她焦急地问。
此刻的大厅只剩下她和奥德莉两个人。
正往外走的汉弗莱骑士懒洋洋地回答:“在你掉眼泪的前一秒离开了。”
“你们去哪里?”她问。
骑士道:“看紧我们的货物。”两人对视一笑,轻蔑之色尽露。他们很清楚,格兰瑟姆家完了,或者说格兰瑟姆夫人控制的格兰瑟姆家完了,奥德莉与汉弗莱三十四的婚事必成泡影,自己这桩任务的时限也将进入倒计时。
格兰瑟姆夫人气得发抖,“看看他们,看看他们,挂着骑士的头衔举止却粗俗如市井之徒。”
“随他们去吧。”奥德莉渐渐平静下来。见识过一次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她已学会从容。“我们有手有脚,不会饿死。”
“说的什么胡话!”格兰瑟姆夫人简直怀疑眼前的这个蠢女人是否是自己生的,或者生下来的时候抱错了。“格兰瑟姆庄园是我们的,必须是我们的!克里,克里……该死的,他又死到哪里去了。”
奥德莉充满悲悯地望着她嚷嚷着朝楼上走。
格兰瑟姆夫人找寻的对象并不如她想象的那样,早早地躲上楼,而是跟着唐恩出了宅邸。眼见着他要上马车,克莱斯终于开口:“我可以和你单独谈谈吗?”
唐恩上车的脚步一顿,回头看他。
杰夫嘲弄道:“天哪!我听到了什么,一只蚂蚁竟然在开口说话!”
金姆背对着唐恩,目露凶光,低声道:“识相点走开,矮子。”
“祭祀大人!”克莱斯坚持不懈地喊着,并相信他一定会乖乖地转过身来。没办法,每个深受光明神会熏陶的祭祀已经习惯于在任何时候都戴着慈善面具笑脸迎人。
果然,唐恩还是回头了。他温和地问:“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呢?这位……少爷。”
克莱斯不理会他言语中对自己身份隐隐的质疑,问道:“可否与您单独谈谈?”
“别说笑了,你算什么东西!”金姆挡在唐恩面前,一把推开克莱斯。
克莱斯顺势倒在地上,冲着唐恩喊道:“看在同是女神虔诚信徒的份上!”
光明女神是每个祭祀的死穴。
不管唐恩内心多么不情愿,还是同意了他的邀约。
克莱斯将试图跟来的汉弗莱骑士留在原地,带着唐恩来到橡树林。
唐恩隐觉不安,“我们已经走得够远了。女神的光辉洒遍整片大陆,在任何地方谈都是一样的。”
克莱斯确定甩开了其他人的目光之后,解开了外衣扣子。
“这是做什么?”唐恩一怔,随即注意到了他的皮带,“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