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在戈德里克山谷里。我想从死亡圣器的最初拥有者那里着手,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有用的线索。
始料未及的是,年轻的我在那个动人的夏天,遇见了阿不思——我一生的爱人。
然而,在那场爱恋的终点,一切不堪回首。阿利安娜死了……不知道是谁最后发出了那个致命的咒语。
我看见阿不思定定地站在房间中央,阿利安娜淡金色的头发无力地散开在他脚边,他脸上的神情是那样的陌生,令我清楚地意识到:
所有的,这个夏天,结束了!
那一夜,我失魂落魄地逃离了。
我披着满夜的滴露,跌跌撞撞地跑到亚伦西斯的家,无法抑制地扑进他怀里号啕大哭。
迷蒙的月色下,亚伦西斯静静地听我述说着这场混乱的爱情。
“都过去了……盖勒特,你本就不属于那里……”他心疼地、略显气恼地轻轻搂紧我,“我在这里……没关系的……你就当做了一场梦,迷了一次路,不要紧的……只要记得我一直在这里……”他伏在我耳边温柔地喃喃低语,似是说给我听,又似是说给他自己。
“我……我要接着去寻找死亡圣器……我不能让那些我和阿不思共同的计划夭折……”我哽咽地在他怀中抬起头。
“好……我答应你……安心,盖勒特,”年轻的爵士后退一步,在迷离如歌的月光中优雅地垂下颈,轻鞠一躬,“你想要的一切,我,亚伦西斯·卡兰登,都会双手为你奉上,古老的北欧第一家族——卡兰登家族将永远效忠于你……”
银白的月光撒落,花园里夜虫轻鸣,我抽了抽鼻子,望进眼前这双染了月色的浪漫的灰眸深处,破涕而笑。
二十三岁时,我终于找到了接骨木魔杖。曾令我无比痴迷的老魔杖现在正轻巧地被我握在手里。凭借着卡兰登家族流传下来的古老魔咒,我拥有了一支所向披靡的阴尸大军。在亚伦西斯和瑟优娜的精心经营下,格林德沃的名字,君临整个北欧,赫赫响亮!
可不知为什么,世间一切对我而言,都变得毫无意义——在那个梦幻般的夏天面前。
我开始频繁地出入那些热闹而欢乱的场所。花蝴蝶一般的女人们争先恐后地扑到我怀里。在诱人的乳香中,我肆意大笑,眼角却蕴着悲歌。
那个男孩子是我的副官,他总是红着脸陪我出入那些贵妇的房间。或许,他喜欢我,崇拜我。因为,他总是在接过我漫不经心撇下的披风后,遥望着掀开又一个女人的薄薄纱帘的我,哀怨地垂下头。
有一天,我喝醉了酒,看着小男孩那满脸通红的样子,我不禁有几分沉迷,他有一双蔚蓝色的眼睛。
“你——”我挑逗性地提起他的下巴,轻启唇,“喜欢我么?”
那男孩子眼眸深处幽光流转,他欣喜得快要哭出来似的大力点头。
我微微一笑,俯身亲上他颤抖的眉心,魔杖一挥,挑落一室旖旎……
第二天醒来时,男孩已不在身侧。
我有些意外地看见亚伦西斯静静地站在窗前,眼望天边飘缈的云海,不知在想些什么。
“……亚伦西斯?”我揉了揉眼睛,坐起身,金发披洒。
英俊的爵士转过身,他不出声地注视着我,灰眸深处,暗流汹涌。
“咦?”我看了看安静的四周,有些奇怪地问,“那个孩子呢?”
“处决了。”亚伦西斯简短地回答,他走到我床边,坐上床沿。
我眨了眨眼睛,头因宿醉而有些昏昏沉沉,“为什么?”我傻傻地问。
“为什么……”亚伦西斯似是低笑了一声,他捧起我散落的金发,垂下头虔诚地轻吻,“私藏祸心,罪孽滔天!”
我有些不舒服地动了动,亚伦西斯立刻放下捧起的发,温雅地站起身。
“盖勒特,”他扭头望向苍茫的窗外,似是平静了一会气息,才再一次回过头,“我不管你与那些贵妇小姐们怎么折腾,总之,和男人,不可以。”
我扁了扁嘴,“我就是喜欢,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亚伦西斯的脸阴沉下来,“我是不能把你怎样,但盖勒特,你若执意如此,你上一个,我杀一个!”
闻言,我不禁捶床大笑,“不是吧……这么认真……那——”我嬉皮笑脸地抬起头,望着那双熟悉的灰眸,开玩笑道,“我要是不小心,有一天看上你了呢~”
当时,素来浪漫不羁的卡兰登爵士一下子失了言语,我看见他失魂落魄地站在黎明的窗前,逆着浩渺的云天,巫师长袍下的双手在微微发抖。
我慌忙跳下床,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开个玩笑而已,至于嘛……”
温柔的晨风吹拂着我们两人的发丝,好半天,亚伦西斯才深吸一口气,他瞪了我一眼,甩着宽袖,一言不发地离开……
一九四五年,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天空一直是阴阴的。
我坐在窗前,细细擦试着银色的老魔杖。
“盖勒特——”门被人撞开,亚伦西斯旋风一般冲了进来,“不可以!”他大吼,“我不允许你那么做……”
我扬眉,笑意盈盈地瞥了他一眼,“瑟优娜和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