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都城,玄护司,议事厅。
为首的男子稍年长,穿着灰黑色长褂,满头银发,留有短短的胡须,双目不怒而威,但看上去似乎有些虚弱,总是侧着身子靠在椅子的扶手上。站在他身旁的正是骆凤九。
下座左右各坐着一中年男子,左边的男子,一袭银灰色高统领长褂,黑色长发,眼神深邃而不见底,看上去有些神秘。右边的男子,束身锦衣,头发稍短,一眼看去,正气凛然,非常沉稳冷静。
神秘男子先开口:
“大胆!真是大胆!多年来,重都待他们可不薄啊,他们居然敢私通敌国,偷运铁器给夜锦城。”
年长者没有说话,咳嗽了两声。
锦衣男子说道:
“银氏向来忠心耿耿,看不出有什么二心,特别是那家主银白山,一生安分守己,从未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情,还有那曾经的一代天骄银神机,也为重都城立下过许多功劳。这里面会不会另有隐情。”
神秘男子有些不悦:“老三,时过境迁,人心难测啊,况且当年那银神机之死,就有传言说是和重都城有关,这明显就是那离国间谍搞的离间之计嘛,银白山他表面上是不信,内心呢?谁知道他信不信?”
年长者问身边的骆凤九:“小九,你觉得呢?”
骆凤九探身回道:“师尊,凤九可不敢妄言。”
年长者摆摆手:“欸!尽管说!”
骆凤九直起身,面向坐下的二位说:
“二位叔叔,银白山大概是不会做这种事情,自从银神机死了之后,银白山便深受打击,一蹶不振,对于家族中煅铸之事很少过问,但由此一来,疏于管理,难免会有下面的人趁机作乱,从中牟取暴利。”
年长者点点头,语气很缓慢:“嗯,没错,这银白山本人确实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但此事证据确凿,已无可辩解,他下面的人做出来的事,他作为家主,也是需要承担责任的,你们去把他带来详细问问便知,到时候不用太为难他。但是,如果他胆敢负隅顽抗,你们也可自行决断。”
神秘男子连连点头,等长者说完,还是有点担心:“听说赤沙边城那边,曜国风犬城的沈良玉要来中土。护尊是不是已经派老四过去了?”
年长者点点头:“小九回来说完此事后,我便觉得如果沈公子也牵扯其中会很麻烦,所以先让老四过去打探打探情况,老四这人闲散已久,一向不喜与人争强斗胜,我看也不会耽搁沈良玉多久,你们去到银家还是要速战速决,等事情一过,再请那沈公子好好谈谈,希望不要再引边城战火为好。”
神秘男子说:“护尊想的真周到,我看今天老四没来,肯定另有事情,他去也好,拖延下沈良玉到达万龙山庄的时间。这位沈公子,河与海境已练到极致,不好对付啊。”
锦衣男子看事已至此,只好说道:“但愿这银白山能够好好配合,不要另生事端为好。”
神秘男子像是又想起了什么:“沈良玉此人据说性烈如火,如果真要替那银家出头,从而引起重曜两国战火,咱可不能不提前做好准备啊。”
年长者哈哈一笑,指着神秘男子:“老二,你呀,心思果然缜密,和老夫想到一块儿去咯,我已经派人让崇莲峰动身,带兵前往北护城。以防边城之乱。”
锦衣男子摇了摇头,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
神秘男子见此,似乎是故意说给那锦衣男子听:“离国灰衣人当年打伤弟妹一事,虽过去多年,但重都立誓,和离国永不来往,世代为敌,这银氏居然敢做出这种事情来,老三,决不能姑息啊。”
锦衣男子听到二哥提起当年之事,心里一阵难受,暗暗攥紧了拳头。
年长者看大家讨论的也差不多了,便起身准备离去:“就这样吧,你们二位速去速回,小九你也跟着去。”
骆凤九点头道:“是!”
神秘男子说道:“护尊,这次是不是也该让小辈们出去长长见识了?”
年长者没有回头,说了一个字:“可!”
江无拘一早醒来,想起昨天大哥说要去驻守北护城一事。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
凤九姐是护尊大人最得宠的弟子,这些年一直跟着父辈们做事,父亲都经常夸她,让自己多听她的话,估计凤九姐应该知道些什么。如果凤九姐也要离开,那自己今后在这重都城可怎么混,得赶紧去问问她。
江无拘还是像往常一样吊儿郎当,一副纨绔做派走在路上。
突然看见前面过来一群人,为首的少年生的是容貌俊逸,身体健壮,强硬有力。
江无拘一看是这家伙,乐了:“喂!洪沉浪,你带这么多人干啥呢?抓贼啊?”
被叫做洪沉浪的男子早就看见他了,故意避开眼神装着没看见。见对方凑上来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上去打招呼:“江无拘啊,你不在朱雀街温柔乡里享受人生,跑这里来干啥?”
江无拘上去拍了拍他肩膀:“你说你小子在这附近闲逛,是不是在这等着邂逅我凤九姐呢?你小子胆子可不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凤九姐的主意你也敢打。”
洪沉浪尴尬的说道:“哪里哪里,我是喜欢骆凤九,但她总是对我冷冰冰的,你可得在她面前帮我多多美言美言啊。”
江无拘一拍他脑袋:“我呸!还帮你多多美言,你想的倒挺美。我凤九姐何等人物,你可少打她主意啊。小心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