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司礼端起放在琴盖上的马丁尼,酒杯放在唇边就没停下来过,他没有再看她一眼。
他一向不太善于拒绝人,但也不喜欢拖泥带水。
他希望她能明白,不拖泥带水对她是件好事。
不切实际的希望往往只能带来更加剧烈的失望。
语鹿眉间挂起丝丝缕缕的愁绪。
一分钟以后,她释然了,也可以说是放弃了。
起码她做了可以做的一切。
只是筹码太单薄,还不足以打动他。
“我明白了,很荣幸您给了我十分钟时间,至少让我尝试过能不能成功。”她顿了顿又道:“除了正事以外,我也要跟您澄清一点,我到这里来真的是为了邀请您做这个沙龙的嘉宾,而不是故意来勾引您跟我上床。”
薄司礼立刻转过脸去看她。
半晌后,脸上带着点戏谑的笑。
语鹿才不管他笑里是什么意思,或许他会觉得她是在找台阶下,但她还是要为自己正名。
“我没有这么想,我知道面前这个小朋友不是那种女生。只是真心想请你喝一杯。”
语鹿拉回了神,循着声音抬头望去。
竟然没来由的觉得他身上有一种破碎的温柔。
“其实,我也不太会喝酒,让不会喝酒的人喝酒挺浪费好酒的。”她微微笑了笑:“那我就先走了,虽然任务失败,我还是要感谢您让我见上一面。还有,天色不早了,您也早点回家休息,夫人还在家里等您呢。”
她对着他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是个礼数周全的孩子。
薄司礼对着她笑了笑,视线在她背影定格两秒,转过脸,还是那副懒洋洋的坐姿,一个单音一个单音用手指敲钢琴键。
苏语鹿刚才叫他早点回家,说家里有人等……心底渐渐浮现的感情就那样一层层的涌上来。
那家里的确是有一个人在等他,但那个人已经不是不是他的太太,而是他爷爷的妻子。
所以他不喜欢下班就回家,为了不见到阮生玉,他总是工作到很晚。
倘若实在无事可做,他就到LABeato买醉。
*
语鹿下到酒店一层。
真是凑巧。
一眼就看到薄司寒的车开过来,那男人眼睛尖的很,一眼就看到了她,车还没停稳,他便推开车门下了车。
长身而立,更难得看见他穿的衣服不是黑色,而是一身浅灰,更显整个人温润挺拔,跟薄司礼气质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