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大名叫薄之窈,小名叫岁岁。
大名和小名都是薄司寒自己起的,谁的建议也不听。
语鹿刚出手术室,麻药一过,身上冷的直打颤,但心情很激动。
薄司寒把岁岁抱过来给她看了一会儿,就叫她好好睡,有佣人、育儿嫂和他看着,没什么好操心的。
语鹿知道他有看孩子的经验。
当初,他带小宴也带的很好。
自然也没有什么不放心。
身体完完全全的放松下来,闭上眼就开始睡觉。
每次短眠后睁开眼睛,都发现孩子没在婴儿床,没在育儿嫂的手里,而是在薄司寒的怀里。
薄司寒坐在沙发上,衣领解开,露出大半截胸口,袒露的胸口,隐隐还能看到枪伤的旧疤。
薄岁岁两只双手就这么高举着,正面贴趴在薄司寒胸口,两只眼睛紧闭着,睡的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她情不自禁的傻笑,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教薄司寒抱小孩的。
而薄启宴玩switch玩累了,侧躺在沙发上,头枕着薄司寒的大腿,也睡着了。
身上还盖着薄司寒的外套。
语鹿心思恍恍惚惚的,戳中心扉的画面实在是令人泪腺充沛。
对于自己能拥有这一刻的幸福,竟然有了点想哭的冲动,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值不值得这样的幸福,又患得患失这样的幸福她能拥有多久。
但很快再薄司寒和薄启宴醒过来时,她又闭上眼睛。
她只是觉得要是哭起来,未免过于矫情。
因为不用操心小孩,外加上第一次产后抑郁的经历,薄司寒格外注意语鹿的情绪。
手里掂着薄岁岁,眼睛却挂在语鹿身上。
他总是不停的找话跟她说,缠的她烦,让她根本没心思去想那些悲秋伤春的事。
这的确让她脸上总是带着笑容。
即便……偶尔语鹿也会骤然的情绪低落。
这是因为激素的原因。
也知道这是因为身体的原因。
生产让她失去的是对身体的掌控力,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美好幻想。
原本那么无暇的身体,却被一再剖开,就像蚌壳取珠,豆荚取豆那样,从人的肚皮里取出了大家最为重视的新生儿。
胚胎成熟后离开她了,她不再被需要。
她从饱满鼓胀光鲜亮丽,变成一个腐朽干瘪空空如也的空皮囊。
会觉得,自己就像一个供应营养的器皿。
一个被挖空了的铁皮罐子。
一个喝光了水不再被需要的矿泉水瓶。
巨大的落差感与遗弃感,让她忍不住情绪低落,只想流泪,甚至有自毁的念头。
薄司寒察觉到她细微的情绪变化,把薄岁岁交到育儿嫂手上,坐到床边紧紧的抱着她。
不嫌弃的亲她没洗过的头,亲憔悴的脸颊,红红的鼻子。
“我不喜欢这样,我不喜欢你碰我。”
她推开他,十分抗拒他的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