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没关系。”
&esp;&esp;周时亦也表示理解,反正他今天至少还认识了茶馆的韩肃先生,也不算白出门。
&esp;&esp;他收拾了东西正刚走出门,却听到后面有个男人叫他。
&esp;&esp;“时亦?”
&esp;&esp;温润又清亮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
&esp;&esp;这声音……周时亦瞳孔皱缩,僵硬地转过身一看。
&esp;&esp;一个神情寡淡,五官轮廓利落分明,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里是看不底的深,身上总有淡淡地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看起来温和却令人难以接近。
&esp;&esp;“真的是你啊。”
&esp;&esp;男人缓缓走进,嘴角勾起一丝玩味。
&esp;&esp;周时亦呼吸一滞,仿佛被定在原地,想逃离却无法动弹。
&esp;&esp;男人危险的气息向他袭来,周时亦浑身细细地发颤,目光紧盯着他。
&esp;&esp;“不记得哥哥了?”
&esp;&esp;男人仗着身高优势低头垂眸,深不见底的桃花眼直直落入周时亦眼中,一开口端着的是妖孽勾魂的嗓音:“我是季修竹啊……”
&esp;&esp;季修竹。
&esp;&esp;周时亦记忆深处挖掘有关于这个名字的一切,涌入脑海中的是令人窒息的黑暗,闻着反胃的血腥味,夹杂着腐烂的尸臭。
&esp;&esp;“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
&esp;&esp;周时亦眼神顿时冷了下来,背着书包,径直与季修竹擦肩而过,在拐角处走进无人的洗手间,对着洗漱台干呕起来。?
&esp;&esp;你可不无辜
&esp;&esp;他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再遇见季修竹的,可是今天他竟然就这么毫无预兆地站在了自己面前。
&esp;&esp;周时亦紧紧捂着胸口,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顷刻间冷汗淋漓,顺着惨白的脸落下,又黏又腻的触感,激他回忆起来被季修竹关在山上的那三天三夜。
&esp;&esp;被束缚的手脚,身边数不尽的动物尸体,腐烂的恶臭与浓烈的血腥糅合在一起,季修竹逼着他亲眼看着。
&esp;&esp;看着美丽又高贵的猫儿,是如何在他灵巧的双手下,渐渐失去体温,完整又柔顺的皮毛被他剥离下来,他甚至还强迫周时亦伸手触摸着。
&esp;&esp;“还是热的呢。”
&esp;&esp;“你感受到了吗?”
&esp;&esp;“时亦,你知道吗?人只有在最清醒的情况下,痛感才能被无限放大,动物也不例外。”
&esp;&esp;“都说人人都会痛,痛又是什么感觉呢?”
&esp;&esp;“哭泣是因为感受到了痛楚吗?可是我母亲临死时却在笑,你说这也是因为痛吗?”
&esp;&esp;呕——
&esp;&esp;周时亦再也无法忍受胃里的翻江倒海,喉间漫上一抹灼烧之感,他双手撑着洗漱台,吐了满口又苦又涩的酸水。
&esp;&esp;镜中的人熟悉又陌生,脸还是一样的脸,呈现在脑子里模糊又普通,可是眼神变得凌厉又阴狠,与素日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