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摄魂怪从无梦的昏睡中惊醒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虽然它带来的寒冷的确有助于大脑的快速清醒。
莱姆斯卢平早已被邓布利多告知本学期霍格沃茨会被摄魂怪进驻,他本以为他们顶多在车厢外面游荡,可没预料到这东西会这样光明正大地进入学生列车的包厢进行搜查。
好在多年的流浪生活让他几乎是本能地在神志清醒的一瞬间就把魔杖抽了出来,第一个咒语是荧光咒——魔法光源映照出坐在对面的少女美丽平静的面庞。
她微微侧着脸,那双纯净的绿色杏眼瞪得大大的,似乎在竭力凝视着黑暗之中的什么东西,目光中与其说是恐惧、害怕,不如说更像是一种神经质的渴望。
莱姆斯卢平只觉得这个少女身上有种他说不出的怪异,究竟是怎样的灵魂才会渴望以人类快乐为食物的怪物?可他没时间想这么多,因为摄魂怪已经近在咫尺,他不假思索地念出了那个咒语——“呼神护卫。”
他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守护神不显露原形,他是如此擅长魔法,仅仅只是一个不完美的守护神咒,也足以让摄魂怪落荒而逃了。
他抬着魔杖走到包厢门口,让这股银色的雾气席卷整段列车,一盏盏灯随着摄魂怪的离开而重新亮了起来。
这时他知道问题已经被妥善解决了,列车的车轮又开始缓慢地滚动了起来,他转回身——刚刚那个奇怪的漂亮女生看起来反应并不是很大,甚至脸色也不显得如何苍白,她的手放在身边女生的肩膀上,轻声跟他们说话,一面抬起头看向他。
“噢,您好。”她露出一个友好、温暖的微笑,仿佛无意地稍稍偏了一下脑袋,露出她黑发下的闪电型伤疤,“我们是不是应该让卢平教授进来坐下。”她像是在询问她的同伴们意见,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双眼。
“谢谢……哈莉,”莱姆斯卢平现在知道她是谁了,这个时候她的眼睛看起来的确跟莉莉很像,但他忘不了方才那猝不及防的一瞥,那一刻她分明跟她母亲没有一点儿相似之处,“但不用麻烦了,我可以坐这儿。”
他在红发男生的左手边坐下,顺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大块巧克力,掰成碎块分给三个小巫师,“吃点这个,会感觉好一点儿的。”
“不好意思,卢平教授,”那个棕发女生紧张地问道,“刚刚那是什么东西?”
“一个摄魂怪,”莱姆斯卢平答道,“一个来自阿兹卡班的摄魂怪。”
“他们是为了抓布莱克的吗?”红发男生问,脸上仍然有害怕的表情。
“对,”他简短地说道,把巧克力的包装袋揉成一团塞在口袋里,重新站起身来,“你们快吃下去吧,我还要找司机说几句话。”
他拉开包厢的门,颀长的身影消失在走廊里。
“那东西进来的时候,你们觉得冷吗?”哈莉问她的两个同伴。
“我觉得古怪,”罗恩说,不舒服地扭动了一下肩膀,“好像我再也不会高兴起来了……”
赫敏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我也是一样,我在书上读到过这种东西,”她说,“但我没想到会是这种感觉,据说有过复杂经历的人的反应更大……你没事吧,哈莉?”
“我也觉得很冷,”哈莉避重就轻地答道,她的脑海中浮现出莱姆斯卢平看她的眼神,难得的是,虽然此时她还完全不熟悉这位教授,可她已经对他产生了几分厌恶。“邓布利多竟然同意让这种东西接近学生,要是它们认错人了怎么办?”
“这更能说明西里斯布莱克是多么的危险是不是?”赫敏忧心忡忡地说道,他们又开始讨论布莱克的事情了。
幸好不久之后卢平教授又回到了包厢之中,他进来时停顿了一下,微笑着打量着几个抓着巧克力的学生说道,“我没有在巧克力里下毒啊,你们知道……”
几个小巫师半信半疑地咬了一口,然后他们的脸上都浮现出惊奇的表情。
“十分钟以后我们就到霍格沃茨了。”卢平教授提醒道。
也许是因为卢平教授的身份原因,剩下的路程中包厢里非常安静。最后,列车终于在霍格沃茨车站停了下来,学生们挤进小小的站台上,举着魔杖用咒语抵挡着冰冷的雨水。
在一片忙乱中,他们跟正在迎接新生的海格挥手,又被人流簇拥着走上另一条粗糙泥泞的路。
坐上由夜骐拉着的马车后,没一会儿他们就到达了城堡正厅巨大的橡木门面前。
下车的时候哈莉看见脸色苍白的德拉科马尔福,他正跟他的两个伙伴大声嘲笑纳威在面对摄魂怪的时候差点没晕过去的事情。
“这小蠢货,”乔治韦斯莱刚好跟在哈莉一行人后边,他镇静地对哈莉说道,“刚在列车上的时候,他可没有这样趾高气扬。吓得跑到格兰芬多的车厢来了,是不是,弗雷德?”
“差点没把自己尿湿。”弗雷德补充道,轻蔑地看着马尔福。
“别理这种人。”哈莉懒洋洋地说道,她目不斜视地跟同伴们走进门厅,在余光中看见小马尔福的表情迅速沉了下来,嘴巴也闭上了。
“摄魂怪本来就是很可怕的东西。”乔治说道。“我爸曾经去过一次阿兹卡班,他回来的时候浑身软弱还发着抖……据说多数犯人在那里都发疯了。”
他们一块儿走进礼堂,各个学院的长桌边上已经坐满了学生,礼堂上空悬浮着的上千支蜡烛照着整个大厅灯火通明。
弗立维教授拿着分院帽站在礼堂前方,准备主持分院仪式。哈莉注意到有不少人把目光投向她,特别是新生的队列。
面对这些打量,哈莉熟练地维持脸上平易近人的微笑。他们也在长桌边上坐了下来。
进行分院仪式的时候,哈莉简单数了一下今年入学的新生,五十多一点儿,跟往年差不多,她简单跟韦斯莱家的几个孩子交流了一下,这里面确定或者疑似纯血家庭出身的占比大约八分之一。
按照哈莉在预言家日报中读到过的人口信息,八十年代整个英格兰地区的巫师人口大约是五万人左右,按比例估算,估计其中混血的起码也占了一半以上,这个占比不能说不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