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用于容貌的魔药,”哈莉从背包里拿出裤子和外套,“能让服用者的脸变得异性化。”哈莉看着对方变形中脸和从秃顶的脑门上冒出来的棕色头发说,“以防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你的名字叫玛丽罗斯,我是汤姆罗斯,你是我的姑姑,我们在去往汉格顿村的假日旅行途中。”
佩迪鲁摸了摸自己的脸,接过她递过来的裤子和外套,“谢谢。”他那张神色畏缩的脸在变形之后给人的印象要好了不少,他默默记下她说的每个单词,企图揣测她的目的。
这注定是徒劳的,因为他并不了解汉格顿村的任何历史,他只能猜那是一个麻瓜地名。
哈莉在门外等到佩迪鲁换好衣服才重新进去。
她打量了一下对方的装扮,还算成功,至少外观上已经跟彼得佩迪鲁没什么关系了,她伸手抓住他的胳膊,“移形换影。”她念道。
这其实是哈莉第一次进行幻影显形,在一阵不太愉快的强烈挤压感之后,她稍微缓了几秒才睁开眼睛,她的前方是一座破破烂烂的、古老的木制房屋废墟,不起眼地伫立在杂草丛生的狭小院落之内,院落周围尽皆是黑压压的树林,早晨的阳光被巨大的树冠遮蔽得严严实实。
她侧过头看了一眼脸上还带着骇异和困惑的彼得佩迪鲁:四肢健全,没有分离的部分——看来她的第一次尝试很成功。
彼得佩迪鲁摇晃了两下才站稳,在被拽进显形咒的几秒之间,他几乎确信自己会死在魔咒导致的分体事故之中,可是这个咒语成功了,他发现自己很难不为这个事实感到震惊。
“跟紧我。”他听见哈莉在前面喊他,他颠颠地跟了上去。佩迪鲁再一次确定到这个女孩也许是一位强大的巫师。庆幸和忧虑同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渴望委身于强者,他猜她只是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才把他放出来,但他提供的价值能够抵消他对她犯下的罪孽吗?
如果他没有用了,或许,她能够看在他为她做的事份上饶他一命吗?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进破败的小屋废墟里,半个世纪之后的冈特老宅比里德尔记忆中更阴森破落,不甚明亮的几束薄光穿过坍塌的砖瓦落在厅堂灰尘密布的地上。
伏地魔的确用了很多复杂的魔咒去保护他那珍贵的灵魂碎片,可对于共享了记忆的哈莉来说,它们都算不上什么阻碍。
佩迪鲁敬畏地注视着哈莉没有停歇地施放了一连串复杂的魔咒,在一道耀眼闪光之后,一枚丑陋、粗糙的戒指出现在高大壁炉底部残余的灰
烬之中,戒圈闪烁着金光,戒面嵌着一块沉甸甸的、中间有裂纹的黑石头。
“帮我捡起来,可以吗?”
哈莉其实能够确定这枚戒指上附着的恶咒都被她去除了,可是看彼得佩迪鲁卑躬屈膝地把身体探进壁炉里还是让她觉得有趣。他把戒指在衣摆上使劲擦了擦才捧到女孩面前。
佩迪鲁很想问问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但他明白哈莉不可能告诉他答案。不单因为他们之间没什么信任可言,更因为这件事显然是她的秘密——甚至需要她把自己从阿兹卡班放出来。
哈莉知道他想问什么,她也没打算完全把佩迪鲁蒙在鼓里,事实上,他必须了解有限真相,否则,他可能还会认为自己能够有机会投向伏地魔阵营。
但在那之前,他们还要去一个地方,她抓住彼得佩迪鲁的肩膀,“准备好了吗?”她轻声问。
彼得佩迪鲁刚想点头,就被熟悉的挤压和窒息感包围了,等这种感觉突然消失的时候,他才重新睁开眼睛——在他面前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耳边传来微弱的海浪的声音,还有强烈的、咸腥的气味。
这时一个明亮的银色光球出现在他们的前方,照亮了这个狭小的空间,彼得佩迪鲁很快明白他们现在正在一个海边的岩洞里,但这个岩洞已经到达了尽头,前面是一块平整的石壁。
“我需要用你的血,”他听见哈莉说道,“你愿意吗?”
她那半透明的蓝眼睛在惨白色的光线里显得冷酷,但彼得能看得出其中没有杀意,更多的是一种玩味的态度,似乎她这么说只是为了验证他愿不愿意向她献出他的忠诚。
忠诚是彼得佩迪鲁不具备的一项品质,但如果对方只想要这个,那么他无比乐于向他们证明他真的能够奉献出自己的真心。
“当然……这是我欠你的……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只是……我没有刀……小姐。”他卑微地说道,眼睛也恭顺地不与她对视,而是停在她那张冷峻的下半张脸上。
他看见她似乎露出了一个微笑,这让他不仅感觉稍微踏实了一些,“伸出你的手。”她说。
佩迪鲁颤颤巍巍地伸出自己的手,一道银光闪过,鲜红色的血珠洒落在岩壁黑色的石头上面,顿时,一道耀眼的、发着白光的拱门轮廓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没过几秒钟,轮廓中被血浸透的石块便突然消失了。
哈莉侧身转向捂着手臂伤口的佩迪鲁,她用魔杖拨开他的手掌,杖尖掠过伤口上方,那伤口便立刻愈合了。
“谢谢、谢谢……”彼得佩迪鲁不胜感激地连连道谢,迈着碎步随着哈莉往洞里走去。
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副十分怪异的景象。彼得惊奇地看见,在这岩洞深处竟然还有一片如此宽阔的大湖,魔咒发出的亮光在这个空间里好似变得暗淡了不少,甚至无法让他们看见湖水的边际延伸向何方。
哈莉使魔光升到更高的地方,周围的静谧与黑暗因此变得更稠密了些,于是他们能看见在那远远的湖水中央,有一点儿朦胧的莹莹绿光正呼吸般有节奏地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