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一处厢房里,冯老夫人也早早起来,锦荷一边为其盘头,一边招呼着丫鬟将早膳端了上来。
冯老夫人连续打了几个哈欠,昨夜迎来送往,冯老夫人耗费了太多精力,锦荷道:“老夫人,您昨夜又没休息好吧?”
“无妨,给我沏一杯浓茶过来,时候也不早了,想来这新妇应该快来请安了。”
锦荷脸色阴沉道:“奴婢听闻这长宁郡主前些日子为了一个丫鬟在合欢宫里动了刀子,还连累少将军被陛下责罚,原本就是罪臣之女,还不知收敛,往后自咱府中不知要闯出什么祸事来呢?”
冯老夫人放下茶碗,“锦荷,你是不是对长宁郡主有意见啊?”
“锦荷不敢,只是她父亲孟枭是娄川关一役的罪魁祸首,少将军天资卓越,她怎堪相配?”
冯老夫人并没有责怪锦荷,因为锦荷的丈夫也命丧在了娄川关那一场战事当中,原本以为皇帝会为冯家军讨回公道,奈何最终留下了孟枭的性命,消息传回府中那日,锦荷对着丈夫的牌位整整哭了一宿。
冯老夫人道:“她如今已经是子晏的新妇,好在我了解这孩子品性不差,日后对待她也要如将军夫人一般,不然落下口舌,倒说我护国公府不懂礼数,不知规矩。”
“您就是心肠太好,放心吧,奴婢还是懂得规矩的,”锦荷说话间已经给冯老夫人梳好了头,“还好她只是侧室之位,将来嘉善公主才是少将军的正妻。”
冯老夫人默不作声,就几次下来,她观察冯云澈对孟欢颜的态度,心里就已经有了定数,冯云澈是不会娶嘉善公主为妻的,昨日他敢迎着孟欢颜从正门进,就已经表明态度。
“老夫人,少将军带着夫人来请安了。”
锦荷心有不悦,连忙斥责道:“什么夫人!叫姨娘就行,可千万不能坏了规矩!”
“就叫夫人吧,”冯老夫人站起身来,正准备往外走。
“老夫人,这……这不合适吧,”锦荷喃喃道,“若要叫陛下知道了,摆明了咱们没把嘉善公主放在眼里啊!”
“难道你还看不出子晏对长宁郡主的态度吗?”冯老夫人镇定道,“我知道你心里委屈,暂且收一收吧。”
说完,冯老夫人朝正堂走去,锦荷赶忙追上,身后的跟着几个丫鬟。
见冯老夫人走了出来,孟欢颜和冯云澈上前。
“孙媳给祖母请安。”
虽然先前已经见过冯老夫人几次,也知道冯老夫人对自己很好,但孟枭之事过后,孟欢颜总觉得和整个护国公府之间都横跨着一条鸿沟。
锦荷不敢违背冯老夫人的意思,但内心已经盘算着要如何给这位新妇一些下马威。
到了敬茶环节,锦荷提前让人烧了一壶开水过来,那茶碗冒着热气,丫鬟按照指示愣是一声不吭递给了孟欢颜,手刚一碰,一阵灼热袭来,孟欢颜不敢发出声响,她抬眸看了看冯老夫人的脸,又注意到一旁的锦荷正面露得意,心中已然有了判断。
只是手中生烫的茶水就这样端给老夫人也着实不妥,孟欢颜手指此时已被烫的生疼,她掩饰着自己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