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初上,宴会早已散去。这会雪幽正在天后的懿华宫中,放下了白日的稳重自持,窝在天后怀里吃着一块凝露糕。
“今日见了那么多同龄的孩子,可有满意的?”天后柔声问道。
“除去实在不可取的,到也有不少资质不错的。但仔细想来,总是有些不满意处。”雪幽咽下嘴里的凝露糕,想了想答道。
“哪能都像宁徵一样,样样都合你心意呢。也就是他这般惯着你”天后意有所指的笑着说。又示意天帝“陛下以为呢?”
“都还小呢,哪有什么惯不惯着的。不过从小一起长大,有些默契罢了。”天帝假装听不懂天后的意思。
天后心下好笑,没理会他的小脾气,正要开口,就听见自己二儿子的声音传了进来。
“母后前几日还说我最惯着幽幽,怎么今日就换了?”辰宣冽端着一盘凝露糕走进殿内,“父帝母后安好”
“我儿不必多礼,坐吧。”
辰宣冽起身后先把手里的糕点放在雪幽面前才转身就坐。
天后幽幽开口“怎么,我说错你了?幽幽去地界把人家逸墨仙尊刚种下的药田全翻起来,这事难道不是你处理的?”
“母后冤枉儿臣了,”辰宣冽轻笑一声,似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此事说来话长……”
雪幽实在不愿意再听二哥重复一遍自己丢脸的情景,匆匆告退了。只是她刚退出正殿,还未到宫门,就听的身后传来一阵大笑。
雪幽双颊爆红,匆匆带着随侍若夕回了元华宫。
躺在床上,雪幽纠结许久,还是问出了口“若夕,我那日真的有那么好笑吗?”
若夕一愣,嘴角不由得带上一丝笑意,又被她强压了下去。“殿下不必多想,那日殿下非常可爱。”
雪幽无奈摆手“罢了,你去休息吧。”说完深吸一口气心里想着
“宁徵,你完蛋了!”
第二日,雪幽刚起,连早膳还没动就冲去了宁徵的桐止宫。
“宁吱吱——!”宁徵刚起就听见外面雪幽饱含怒火的声音,慌忙穿衣出去迎接这个小祖宗,手上还拿着发带给自己束发。刚出殿门就看见了气势汹汹的雪幽。
她今日穿了一件暗纹祥云窄袖裙,拎着翎霜剑。宁徵立刻反应过来:雪幽这是来找自己“切磋”了。
宁徵把发带随便一系,闪身躲过刺来的翎霜,一边躲还一边断断续续的问着,试图知道雪幽生气的原因。
“幽幽,啊——!”“小祖宗,你这是——啊!”“怎么了——”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雪幽说话的同时又挥出一剑,“要不是你没拿稳把那忘忧草洒到了我身上,我会把自己埋泥里吗!”
宁徵躲避着攻击,同时还不忘为自己辩解“冤枉啊,是你觉得那幼苗可爱得很,和逸墨仙尊换了它。非要让我看看,这我才把它拿在手上的。”
“我那是看它有了灵智,摇来晃去有意思想给你看!谁知道你连根幼苗都拿不住。”
“那我也不知道它那么活跃,这不是一下没反应过来吗。”宁徵越想越委屈。再加上雪幽虽说生气,到底收着手上的力道,也没有打得多疼。宁徵一下没收住嘴:
“谁知道它那么喜欢你,都朝你开花了……”宁徵没意识到自己语气里微微的酸意,也没感觉到雪幽正在变得急促的呼吸。接着说了下去:
“后来你把自己埋泥里,还是我一点一点把你挖出来的呢……”
雪幽只觉得自己要被气死了,自己几千年来头一次出丑,还被逸墨仙尊那样温润如玉的仙看见了。她越想越气,没注意到握着的翎霜正微微颤抖。
忽然,雪幽只觉得手心一空,翎霜飞了出去。而剑锋所指的方向,宁徵还背对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