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这样事儿,姐姐们会怎么做呢?”
就在骏台一脸和善继续耐心劝导时,表面不动声色的小琼肜却赶紧飞速开动脑筋,开始努力想起对策来。这小女娃儿想道:
“要是遇到坏人的话,雪宜姊一定会先禀告她家堂主,然后毫不留情施法术,将那坏人冻成冰棍!说不准,还会先打那人一巴掌~”
骏台一边喋喋不休,琼肜一边歪着脑袋自个儿想象着各种可能的场景:
“如果是灵漪姐姐呢?”
“嗯,如果是灵漪姐姐,一定手儿叉腰,大声命令坏蛋不许那么坏;如果不听,灵漪姐就会暗地跟踪他,看他怎么使坏!”
“魔女姐姐呢?她……嘻~大概也会一样做坏事吧?如果学不来,会叫她手下叔叔伯伯们帮她一起陷害坏蛋吧?”
“如果换了居盈姐姐……咦?”
想到那位轻盈淑婉的仙丽姐姐,琼肜忽觉脑筋一时有些卡壳,努力想了几遍,却只记得居盈姐遇到坏人时,似乎会请坏人扯坏腰带——可是解腰带和打坏蛋有什么关系?这其中关联她却一时想不起来。
悄悄晃了晃脑袋,略去记不清的居盈姐姐,琼肜又将这几位她习惯模仿参照的女姐姐们挨个想了一遍,也不知为什么,她那小心眼儿里却总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妥。绞尽脑汁静静想了一时,琼肜才恍然大悟,吃了一惊:
“唉呀!除了记不清居盈姐姐怎样,其他人最后可是都喜欢了那坏蛋!”
原来,小琼肜刚才回忆雪宜灵漪莹惑那些御敌之事,大都是往日听来看来;她心目中这些典故事例,无一例外却都和她醒言哥哥大有干系。
“要喜欢上他啊……”
念及此处,琼肜忍不住抬眼偷偷瞧瞧那位正说得起劲的“骏台哥哥”,认真打量了一番,却觉得他虽然穿得好看,模样也不丑,却总是直觉着不想喜欢他。
“呜!早知道今天就不出来午睡了!”
半天理不出头绪,小妹妹心下正是十分后悔,觉得自己今天十分倒霉!
不提琼肜,再说骏台;正当琼肜郁闷之时,他却仍是精神抖擞,不厌其烦大谈人生哲理;虽有先前小挫,他却毫不介意,反还在心中责怪自己:
“吓,也是我心急。这小妹妹岂是等闲之辈?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
于是现在骏台正是愈挫愈勇,施尽浑身解数,舌灿莲花,口若悬河,务必要将琼肜打动说回!
闲言少提;虽然骏台立意不惜时间,不惜精力,但前后只不过一刻功夫,这游说之事便有了变故。话说这时,满心郁闷一脸晦气的小琼肜刚集中精神,想听听这位南海来的公子到底在说啥;刚把悠悠神思束拢回,恰听到骏台一脸温柔地问她:
“妹妹——”
这时骏台已变了称呼,一口一个“妹妹”:
“妹妹啊,就和你骏台哥哥刚才说的那些自然物理一个样,我们这些神灵人物来到这世上,也都有各自的来历和目的。”
骏台又回到刚开始的话题:
“就拿哥哥来说,我这海天之南的冥雨神将,前身则是这南海大洋中的风云雨浪,古往今来历经千万年日月变化,渐凝魂魄,渐聚精灵,最后才在两千多年前成就神形。妹妹你别看哥哥我现在只像个白面书生,其实却是这南海风潮中最受人景仰的云雨造化之神——”
“妹妹啊,哥哥把自己身世说给你听,你能否也告诉哥哥你的来历?”
有此一问,正是骏台想捋清来龙去脉,从琼肜身世入手打动她追随自己而去。因为骏台先前已知道,这清莹可人的小妹妹跟那张姓少年时间并不长,前后拢共才不过两三年。对于他们这些呼风唤雨的神人来说,两三年间事只不过弹指一挥间。念了这因由,骏台心底里便打好算盘,想问明这小姑娘来历,弄清本源,才好伺机化解她那份不可理喻的死心塌地。
只是,虽然雨师神将这念头想得不差,但此刻问话时机却有些尴尬。千查万算,有一点他却算漏,那就是这无心机的纯真女孩,这些天里却是常有噩梦,总好像自己还有什么其他来历,让她十分害怕;这种感觉,就像冥冥中不知触动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机窍,现在琼肜对自己和醒言哥哥的关系正是十分敏感,总害怕哪一天两人就要永远分离——因此,娇憨少女这会儿一听骏台问到自己来历,正如触动心病,霎时变得更加不高兴。于是,等骏台问过,天真的少女并没和往常一样跟人兴高采烈说起自己小时候在罗阳山野中的经历,而是侮了小脸,晦了颜面,简单回答一句:
“不知道!”
“……”
骏台正兴致勃勃,忽被琼肜一呛,除了略有吃惊之外也不气馁,依旧一脸灿烂笑颜,继续和蔼搭话:
“好好,妹妹不知道自己来历不要紧——可是,我们来到这世上,总该知道自己的去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