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姑娘面面相觑,心道这小子有病。可见到他双目红赤,呼哧带喘的推到了桌椅,力大如牛,不由都是害怕起来。
等到众姑娘离去,柴绍却是拎起个酒坛子,咕咚咕咚的灌下去,‘乒’的一声大响后,酒坛子摔在地上,粉身碎骨,柴绍却软软的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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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采玉心中也有一团火,她出了玉仙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弟弟。
她知道和醉酒的柴绍没有任何道理可讲,所以就算她要和柴绍说什么,也一定要等到柴绍清醒的时候。
找到李世民的时候,他也在喝酒。
不过李世民看起来很清醒,也不伤心,好像多少还有点开心。见到姐姐来到自己面前,李世民微笑道:“不知道姐姐找我什么事?”
“你心知肚明,世民,你不觉得做的过分了些?”李采玉强压住怒意。
“过分,哪里过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李世民自斟自饮。
李采玉冷哼了声,“你以为你这种把戏骗得过我吗?你故意欺骗柴绍说我不在,又趁我和萧布衣出去祭拜玄霸的时候,设埋伏伤了我的马,挖了个大坑,让我和萧布衣单独相处,你却对柴绍胡言乱语……”
见到李世民还是在喝酒,李采玉一把抓住了酒壶,“世民,我问你,我猜的这些是不是真的?”
“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李世民淡然道。
“如果是真的,你实在太让我失望。”李采玉皱眉道:“世民,很多事情我不想怪你,可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玄霸已过世,现在我们兄妹……”
“你也记得玄霸过世了?”李世民怒拍桌案,霍然站起。
这一刻的李世民完全没有了玩世不恭,有的只是悲哀和愤怒。
李采玉见到弟弟的怒容,竟然倒退了两步,不解问,“世民,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李世民长吸了一口气,“我做的一切你不清楚?我做的难道不是为李家着想?你要是还记得玄霸的死,今天就不应该过来找我!玄霸为什么死,还不是为了李家?玄霸可以为了李家免受杀身之祸而送命,你这个姐姐为李家又做了什么?”
李采玉紧咬红唇,失声道:“你说什么?”
李世民冷哼一声,“我说什么你才是应该心知肚明。以玄霸精纯的武功,就算偷袭暗算之下,历山飞和王须拔也不见得能置他死命,可他还是死了,为什么,因为他知道李家生死已到一线,他若不死,无法化解这场危机!李敏倒台,李阀倒塌,我们李家也会被殃及。你看看这一年来发生了什么,东都李姓还剩下了哪个?重则砍头,轻则流放,像爹这么风光的能有几个?可你这个为人女儿的可曾想过,眼下李家风光的背后,流淌的可是玄霸的血!”
李采玉长吸了口气,诧异道:“你是说玄霸……”
“不错,玄霸出手已经和自杀无异!”李世民双眸突然迸出了泪水,“他在死的前一天把所有的事情都和我分析的清清楚楚,他要求回转太原安葬也早就是深谋远虑。我在玄霸死的那一刻就已经对天发誓,玄霸的血绝对不会白流,我李世民从那天起要肩挑卫护李家的重任!如果可以的话,我死又能如何,可我现在又有什么办法?我一无所有,无职无权,我拿什么和别人斗?”
李采玉沉默起来,嘴唇动两下,却是不发一言。
“你觉得我利用你这个姐姐的感情,你也觉得我对不起柴绍,可我只能对你说,相比李家的利益而言,这些算不了什么,如果重来一次的话,我李世民还会如此选择!玄霸可以死,我被你这个姐姐骂又算得了什么?”李世民凝声道:“你可知道现在多少人想让杨广死,我也想让他死,可他偏偏还不死!”
李采玉花容失色,呵斥道:“世民,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李世民冷声道:“现在大家都是心知肚明,雁门之围,所有的援兵都是放缓了救援速度,只希望突厥兵攻克雁门,杀了那个昏君。我建议云定兴使用疑兵之计,并不出兵,不过想杨广早死而已。他欺凌了父亲一辈子,你以为我这个做儿子的会舒服?可就算不满,像老四那样口头叫嚣除了会惹杀身之祸,又有什么用?”
李采玉半晌才道:“世民,这些你不要对别人讲……”
“这是我说的第一次,也是我说的最后一次。”李世民缓缓的坐下来,斟满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握杯的手掌却是青筋暴起。
“关中之地,又是四塞之地,豪杰多有,士民强盛。据险可守,周,秦,汉,隋四朝均因此兴……”
李采玉突然有些惊惧,因为她已经读不懂这个弟弟,“世民,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