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众人才蓦然惊醒,齐刷刷看向山姆。
“比利,让我猜猜……虽然不是每个狼人都会找到自己的烙印情人,但每一代首领都会有,对吗?”
比利面沉如水,眉间褶出三道深深的沟壑,年迈带来的疲惫和沧桑在此刻突然压垮了他的脊背,跳动的火光在他的脸上映出可怖的黑影。
“是……”他重重叹息,像是在命运的巨兽面前无力反抗而俯首的老者,终是认同了西维尔的推断,“无一例外。每一任觉醒狼人的首领,都会拥有他们的烙印情人。”
“就像是刻意的一样。”西维尔补充道。
这下子,原本看向山姆的众人都错开了视线,不敢去看他痛苦扭曲的神情。
就连里尔脸上都流露出些许不忍来,释然与怜悯的情绪在她眼中交织倾泻。
“既然塔哈·阿吉有三个妻子,当时就一定不会有烙印的事存在。所以事情就更清楚了,不是吗?或许那个强大的吸血鬼是死前临时起意诅咒了部落,又或许她本来就做了两手准备,倘若她遭到了激烈的反抗,不能成功复仇,烙印的诅咒也足以让奎鲁特人承受千百年的痛苦。”
说完,西维尔自己都不禁为这个聪慧狠辣的吸血鬼感慨,如果她不是因为痛失爱侣发了疯,凭她的手段和能力,想和沃尔图里一争高下,也不是没有可能。
“也就是说,如果能了解更多塔哈·阿吉当时的情况,或许对我解除烙印会很有帮助。”西维尔说完最后一句便坐回了原处。
山姆“嗯”了一声,此时的他又恢复了平时的沉稳,好像刚才那短暂摆脱了烙印影响的痛苦只是虚幻的泡影,刹那破灭后,他仍对烙印不屑一顾,心里眼里都只有他的艾米莉。
部族最大的辛密被忽然揭露,大家也没了继续这个晚会的心思,全都沉默地坐在篝火旁。
篝火劈啪作响,跳跃的火焰似乎十分享受此时的静谧,发狂野兽一般舞得更起劲儿了。火光造就的黑影从每个人的脸上肆意地掠过,仿如肆虐数代的诅咒一样张狂。
最后还是雅各布率先打破了死寂,咳了几声清嗓后,借口要早点带西维尔回去休息,就拉着她飞快逃离了这个地方。
安布里也很快反应过来,带着贝拉紧跟其后离开。
四人便索性一起走了。
贝拉缩着肩膀和西维尔嘀咕:“那个吸血鬼真是可怕。”
西维尔则说:“她是很残暴,不过……其实也能理解她失去爱人的痛苦。我觉得她和维多利亚有点像,虽然维多利亚没她强大,但反追踪的天赋能力却也很少见,性格也有点像,都是为了复仇能穷尽一切的人。”
说着,西维尔忽然浑身一阵悚然的战栗,好像就在前方的黑暗处,藏着什么巨大的危机一样。
这大约是个危险预警,她并不敢忽视,便问起贝拉爱德华他们有没有发现上次潜入她家的那个吸血鬼做了什么。
“好像……拿走了我的一件外套。一件红色的格子衫,我还挺喜欢那件的。”
格子衫?西维尔回忆着贝拉的穿衣风格,试图找出那件红色外套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没能成功——母神在上,她的衣服几乎全是各种格纹和夹克衫。
西维尔索性直接问她:“那件衣服有什么不同吗?”
“不同?”贝拉又开始咬唇,西维尔每次看到她的这个小怪癖都会替她觉得嘴唇一痛,“没有吧……不过因为我比较喜欢那一件,所以经常穿。他拿走的时候我才把它换下来,还没有洗。”
“衣服上面一定沾满了你身上的香气,贝拉。”安布里笑着插话。
雅各布打趣安布里总是想着贝拉的味道,简直不像狼人,像个猎犬。
安布里也不甘示弱地反驳雅各布天天跟着西维尔,简直像离不开主人的忠犬。
两个男孩儿嬉打起来,贝拉笑着挽紧了西维尔的胳膊,往她身上贴,生怕被两个狼人的铁拳波及到。
他们都没发现西维尔的脸色越发凝重。
为什么要拿走贝拉的衣服?还是一件浸染了她气味的衣服?
除了要对她的味道进行记忆标记,好在人群中一下子识别出来,西维尔想不到别的理由。
什么样的情况,才会需要靠气味去认人呢?
直到一则电视新闻的播出,西维尔的这个疑惑才得到解答。
西雅图近期频发的凶案登上了早间新闻,而那几张现场恐怖血腥的图片一经放出,贾斯帕就立即认出那是一大群新生吸血鬼们的恶行。
新生儿对于鲜血的渴求是极强烈的,能够压制一切其他的欲望,颠覆所有理智。当血腥味出现,他们就会陷入彻头彻尾的兴奋中,成为被饥渴驱使着杀戮的奴隶。
至此,尽管爱丽丝仍旧没能预见到这群新生儿们和维多利亚之间的联系,也可以毫无疑问地判定为她的诡计。
西维尔猜测那件红外套是被交给了新生吸血鬼们。这个时期他们本就五感最为灵敏,尤其是“食物”的气味,让他们记住贝拉的味道再容易不过。
显然,这群被人为批量制造的吸血鬼们,目标就是贝拉。
“她一定是在制造新生儿军队,这在南北战争时期很常见,大多是用来抢地盘的,没想到现在竟然还有人敢这么做。”贾斯帕的表情难看极了,似乎陷入到一段非常痛苦的回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