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魉起身走向房门口。
鬼魅对上他布满红丝的眼,“你一夜没睡?”
他没有回答,越过他的身边朝客厅的方向前进。
“是小绿不原谅你吗?”应该不至于吧!
他摇摇头,薄唇抿成一直线。
鬼魅不死心地又问:“情敌出现了?我就说嘛,像小绿那种绝世大美女肯定会有数 不清……”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因魍魉又摇了摇头。
鬼魅跟着他的脚步下楼,“不然是什么?不管你遇到什么困难,好歹也开个口,我 才能替你想办法啊。”
“我要结婚了。”他终于开了金口。
鬼魅怔了怔,随即重重地捶了他一拳,“臭小子,你是故意耍我的吧!结婚是喜事 啊,干么装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恭喜你了!”
魍魉的反应还是冷冷淡淡地,走到外头后,打开车门低头坐进驾驶座。
“别装了啦!再这么暗爽下去小心得内伤。”鬼魅咧开耀眼的笑容,“婚礼定在什 么时候?”
“一个月后。”
大概是美梦即将成真,兴奋过了头才会这么反常,鬼魅不再与他计较,“是有那么 一点点赶,不过也对啦,趁早把小绿娶回家,免得夜长梦多。”
魍魉踩下油门,在车子疾射而出的瞬间,他的声音随风飘散来——“新娘是赵燕容 。”
新娘是赵燕容……鬼魅傻眼了,当场僵化成石。
怎么回事?魍魉要娶的人怎么会变成赵燕容?
一阵冷风飕飕地吹来,伫立在征信社门口的鬼魅忍不住打了寒颤,今年的冬天提早 来临了吧!
来到丁宅的魍魉心情显得沉重无比。
听见仆人通报而下楼的丁绿竹终于放下悬着的一颗心。
昨晚她一直在等他的电话,直到半夜两、三点才迷迷糊糊睡去,怎么也睡不安稳, “赵小姐还好吧?”
他点点头,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
她稍稍松了一口气,不经意撞见他黝黑瞳眸里的沉痛,心底顿时萌生出一股不祥的 预感,“发生什么事了?”
他开不了口,只好掏出口袋里的订婚戒指交还给她。
她彷佛遭到一记闷雷劈中,震愕地瞪着那一只订婚戒指,没有伸手去接。“这…… 这是什么意思?”她脑中一片空白,拒绝去接受退还订婚戒指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他的心在淌血,“解除……婚约。”自口中吐出的话字字像锋利的刀,伤人也伤自 己。
这是他第二次解除婚约,也会是最后一次了。
“为什么?为什么?”丁绿竹喃喃地道。
她想不透,昨天他才亲口承认爱她,洋溢着甜蜜的幸福还留在她的心坎里细细地反 覆品味,为什么才隔了一夜就全部变了质?
难道他说爱她全是假的?
魍魉垂下眼,不忍看她心碎神伤的模样。“燕容不能生育了。”
她又一惊,“不能生育?”
“昨天下午她因剧烈腹痛送进手术房开刀,伤处因为细菌感染而大量出血不止,医 生为了救她不得不切除她的子宫。”只是这一切连带也切断了他和绿竹的姻缘线。
“然后呢?”泪雾开始在她的眼底凝聚。
“她大哥提出条件要我为她的终生幸福负责。”他没有说不的权利。
不论他愿意与否,这是他的责任。
为什么是他?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落她双颊,“那……我……呢?”颤抖的嗓音带出 她的心碎。
昨天还置身在幸福的天堂,今日却无端掉进痛苦的地狱……是谁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