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既出——”他说,眼里闪着精光。
这是小时候,他和她玩耍时,常说的话,她开心且坚定的接着开口。
“驷马难追!”
第2章(1)
那是一栋很老的公寓,磁砖斑驳,栏杆带锈,长年的风吹日晒雨淋,在这栋建筑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三楼的阳台有藤蔓爬了出来,几乎爬了满墙,只是叶子已经凋零,只剩干枯的藤张牙舞爪的死命巴在墙上。
藤上残余的最后一片枯黄的叶,在这时缓缓飘落了下来,替这旧公寓增添了些许的萧瑟。
仰头看着眼前的这栋公寓,丁可菲退开一步,左看看、右瞧瞧。
这里位在一般的住宅区,不是什么商业地段,她也没看到上面有任何公司行号的招牌。
这地方,好……旧啊……
而且阳台上,几乎没有什么人类生活的迹象,她看不到绿色的花盆,也没有晾晒的衣服,的确在五楼的冷气窗口,有一台冷气在那里,但那台冷气也已经锈到破了一个洞,看起来一副随时要掉下来的样子,她不认为那还有人在用。
实话说,这公寓……看起来……真的……好像栋鬼屋啊……
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她有些迟疑,再三确认了手里名片上的地址,再对照墙上的门牌号码。
是这里没错。
地址没有写楼层,所以是一楼吗?
她再退一步,看看公寓楼梯门两边的一楼,右边的大门紧闭,没有门牌,左边的大门有门牌,但它歪掉了,还一副要掉下来的样子。
提着少少的家当,她慢吞吞的走到左边的大门外东张西望。
门是关着的,有一点缝,但看不到里面有什么东西,门旁边,有个电铃。
自从三天前遇到武哥,她就没再和他通上电话,他说公司里这几天都会有人,要她搬家时,先打通电话过来,他会叫人来帮她搬东西。
不过她的家当不多,除了斜背的书包和里头的文具、课本,还有身上穿的夏季制服,她就只有一套运动服,一套冬季制服,一件T恤,一件外套,一个便宜的闹钟,一个鳖鱼夹,一个别人送的发圈,一双夹脚拖,一条小被子,和装这些东西的二手大提包。
所以,她就自作主张的带着身家行李直接过来了。
现在想想,或许她还是应该先打一通电话。
或者,她可以转身离开,假装没有这回事算了。
虽然她店里的工作已经辞掉,也运气很好的找到另一位老鸟工读生代班,但反正店里随时都在缺人,要回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她人来都已经来了,连进去看也没看一下,好像也说不过去。
况且,武哥说他公司才刚开,也许还在筹备,所以招牌才没挂上去啊。
嗯,没错,应该是这样。
她点点头,紧张的说服自己,但却仍是感觉忐忑。
红色的大门是铁做的,但和楼上阳台的栏杆一样也已经生锈了。
电铃的地方,被太阳晒得褪色发白,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正当她伸出手指头,还在犹豫,是不是要按下电铃,到这栋鬼屋里上班的时候,有道阴影遮住了她。
她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停止了呼吸。
那一秒,只觉眩目。
打出娘胎,她就没看过长得那么……漂亮的人。
她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嘴巴,直瞪着那个外国人,只感觉到一颗心,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的在胸中乱跳。
那个美得冒泡的超级无敌大帅哥,就这样站在她身边——
不,不对,不是站在她身边,他是走到大门前,掏出钥匙,打开了门,提着两大袋卫生纸走了进去,关上了门。
从头到尾,那美丽的动物,完全没看她一眼,即便她的手,就悬在他走进去的那户人家的电铃上。
他关了门,就当着她的面,门上的铁锈,还被震了一大堆下来。
背着装满课本的沉重书包,提着一大袋的行李家当,丁可菲嘴巴开开,瞪着被关上的门,完全没办法思考,脑海里还是那张冷漠如冰,但帅到在发亮的脸,大概过了两秒,她才想到要呼吸。
在她还没来得及思考之前,她的手指已经自作主张的按下了电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