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马谡做出一副茫然的样子,诸葛亮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说道:“游楚反迹未显之时,你不是就已经定下了除去游楚之策吗?要除游楚,需先斩断游楚的根基,而游楚的根基何在?在世家耳!”
“你先抛出一个摊丁入亩和青苗法搅乱世家心神,又借羌人将世家私兵收了一半!最后用计让游楚显露叛迹,再剿灭游楚叛乱,趁机收缴了世家另一半的私兵,世家没了私兵,自然就没了与你谈条件的基础,你再让世家交出隐藏的奴婢,这一步又一步,步步算计,实在可怖,我只是没有想明白,这些世家为何要配合你呢?”
诸葛亮边说边笑,马谡却是听得一脸懵逼,丞相口中这个人说的是我吗?我咋不知道呢?
马谡当时就是纯纯的不信任游楚,然后才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如果说最后解放奴婢的时候,他的确用了一些算计,可之前,他绝对是走一步算一步,最好就是世家大族一怒之下,将他杀了,这样他也能功成身退了!
可他绝对不是诸葛亮口中之人,什么叫算计?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扑街写手啊!
马谡茫然的陪笑了两下,而诸葛亮看见马谡这副模样,也是无奈。
“幼常,你不要以为你在陇海能将世家门阀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世间的世家大族哪一个没有百年的沉淀?陇海不过是一隅之地,万不可因此小觑了天下世家!”
马谡点了点头:“丞相所言甚是,谡记下了,只是这陇海郡得天独厚,机会使然,我若不取,怕错过这样的良机啊!”
诸葛亮微微笑了笑:“陇海先是抗拒天兵,后又举起反旗,幼常此举有惩戒当地世家之意,想来也不会招来太多的非议,可幼常毕竟是雍州别驾,而不是陇海太守,行事还是莫要局限在陇海一地的好!”
马谡哪里不知道这是诸葛亮在向他释放一个信号,让他的眼光放长远一些,不要聚焦在陇海一地,而是要放眼整个雍州,乃至整个大汉,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诸葛亮是真的拿自己当弟子在培养。
马谡看着诸葛亮如同霜染的白发,心头一酸,原本想要跟诸葛亮争论一下的心也沉了下去,自家长辈叮嘱你几句,你还要争,这多伤人。
“谡铭记于心!”
诸葛亮略显疲惫的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我本来担心幼常在陇海大开杀戒,可一路走来,听到的无不是对幼常的赞美之声,我就知道你在陇海做的不错,陇海之事我不问你,我只问你,陇右你该怎么办?”
马谡心里其实是有数的,听到诸葛亮问起,赶紧答道:“丞相所虑者,无非是世家门阀也,我在陇海所行之策正是为了整个陇右准备的,陇右地寡,真正在土里刨食者其实不多,根多的世家主要依靠的是商路,譬如陇海梁家,况且商路获利之丰,百倍于土地。”
“我想将陇海郡打造成一个样板,支持官府的世家,官府就赐予他商路的紧俏商品,如此可将世家门阀捆绑在大汉的战车上,至于那些不支持大汉的世家,只要不捣乱,我倒是也可容他,可若是捣乱,那我也不是没有刀!”
听了马谡的话,诸葛亮虽然还是有些不安,却也大致了解了马谡的想法,似乎这样去做,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不过诸葛亮还是从马谡的嘴里发现了华点。
“你说的商路紧俏商品,不会是蜀锦吧?”
诸葛亮似笑非笑的看着马谡。
马谡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朗声说道:“正是蜀锦,若是丞相每年赐予我陇右五万匹蜀锦,我可为大汉练出五万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