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掩嘴而笑,我问:“怎得,这事居然传得这般人尽皆知了?”屈巫道:“小野花,可还记得我们当初的条件,襄老死了,你该怎样报答我?”我奇道:“我们并未说定什么,是你自愿而为,如今怎得说什么报答?”
屈巫看了看我,大笑道:“小野花,如今,你倒学了我三成,越发像我了呢。”我道:“不敢。”屈巫道:“小野花,楚国若说挑的出的男人,恐怕我要算第一个。你嫁谁不是嫁,不如,干脆嫁了我。”
何时说过娶你 ;(4)
这话,屈巫以前也曾说过,这回提起来,我心中隐隐兴奋,这个屈巫,决然不会对我没有一丝感情,否则,怎会巴巴的跑来,对我说这般话。我说:“嫁你也不是不行,只是,我实在不愿呆在楚国,你说,我们换个地方生活,好不好?”
屈巫想了想道:“也好,你先去晋国,等我安排好,便去寻你。”屈巫答的这般干脆,我倒吃了一惊。我问:“你说的话可当真,不是哄我?”
屈巫道:“小野花,哄你又如何,难道,你还想呆在襄老的将军府?”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又带了漫不经心的笑。不管如何,他说的对,我的却吧准备在留在襄老的地方,第二天,我进宫,向楚王请辞。
我站在殿上,楚王看着我,目不转睛,眼中又是不舍又是悔恨。他走到我身旁,柔声问:“野萌,襄老死了,你,你可好?”
我真相对他说,襄老终于死了,我从未这般的好,好的恨不能高歌一曲,有一刹那我很有恶作剧的念头,告诉楚王我真实的想法,或者勾引他,让他在诅咒和美女之间艰苦的抉择。可是,理智告诉我,楚王,不是我能动的了的。
我勉勉强强装出愁眉苦脸的模样,大约美貌总能放大女人的娇柔,楚王立即道:“野萌,你莫伤心,是本王不好,不该提这伤心事。”我使劲挤出两滴眼泪道:“大王,如今襄老的尸首尚被晋国扣留,如今我无依无靠,还是回郑国的好。”
楚王看着我,恨不能将我揽在怀中揉捏一番。屈巫在旁咳嗽了一声,楚王恍然回神道:“那个,野萌,本王与屈大夫有些事,你先暂且休息,一会再召你,可好。”我自知楚王这是要与屈巫商议,行礼恭候,不多时,楚王出来道:“野萌,那你便先回娘家,等襄老的尸首归了楚国,本王送信与你得知。”
我谢恩离去,夜里屈巫来,他说:“小野花,楚王对你念念不舍,尤其与知莹唱的那首歌,勾走了大王的魂。我费了好些口舌,才令大王同意你回郑国。”
我说:“你说了些什么,楚王居然这么爽快将我放走。”
倒退的现代人 ;(1)
屈巫道:“我说郑国新君襄公与知莹的父亲荀大夫交好。荀大夫为了儿子归国,自然愿意将襄老及大王公子谷臣的尸首作为交换。”
我笑道:“想不到楚王居然信了你这番托词。”
屈巫嘴角一咧道:“小野花,这可不是托词,我是打算这么干的。”我眉头一耸,咬牙道:“不,你不能这般干,我要让襄老永无葬身之地!”
屈巫看着我,问:“你这么恨他?”我咬着唇,拼命将眼泪咽回肚里,我说:“我当然恨他,他几乎每天都要毒打我。”我说着,撸起袖子,撸起裤管,一处处还未痊愈的伤疤在雪白的腿上赫然醒目。
屈巫吃了一惊,他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这样打你……”我怒道:“你不知道,上次我受的伤,难道,你没看见?”屈巫眼神涣散,他说:“我不知道,我以为,我以为那是你们欢爱的痕迹。”他突然不说话,紧紧抱住了我。
三日后,我打点好行李,准备出发。黑曜无数次的来寻我,哭泣,撒娇,无所不用。他说:“野萌,父亲死了,我可以娶你了。”
我知道,在春秋时期,庶子娶父亲的妻妾是很正常的事。可是,我不为所动,我说:“黑曜,我决然不会嫁给你。”他惶恐的抓着我的手道:“野萌,为什么,你是爱我的。”我看着他的眼道:“黑曜,我从来都没爱过你。”
他看着我,仿佛看见了世界末日,连连倒退。我转身欲收拾行李,黑曜突然从背后将我压到榻上,我看见,此时的黑曜,满脸狰狞,像极了襄老。
他狂吼道:“不,不,你不应该这样对我。父亲说的对,你是个妖女,你不停的勾引男人,勾引了我不够,现在又要去郑国勾引……”他一把反拧了我的手,狠狠的在我的脖颈咬了一口,鲜血立即冒了出来。
这一夜,黑曜像他的父亲一样在我身上翻滚扭打,我睁着双眼,夜色中决然而明亮。我在心中说,黑曜,你和襄老一样,一样……该死!
倒退的现代人 ;(2)
第二天,我离开了楚国,开始向我的故国郑国前进。一路,我躲在车上,犹如前世嫁给另类男后盖着长长的白纱。那一世,是因为生的太丑,这一世,是因为生的太美。
原来,丑是一种遗憾,美是一种罪孽。
行了很久,我终于回到郑国。我的母亲已经离世,我在她和父亲还有蛮的陵前好好的大哭了一场,哭到浑身无力。襄公站在我身后,他说:“姐姐,我们回去吧。”
坚很年轻,论理他坐不上国君的位置,他只是一个庶子,而我父亲的嫡子即位不到一年就呜呼而去,坚,才得以即位。
坚是蛮的弟弟。看着他,我没来由的亲切。
他说:“姐姐,蛮哥哥说你生的美,他说的不对。”我歪头看着他,就像看一个孩子。我出嫁时,他还没有出生,只比南大几岁。
坚说:“姐姐,你不是生的美,你是生的很很很美。”我笑了,这一刹那,我忘记了他是位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