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份希望在母亲再怀上孩子后,似乎已经变得不切实际了,所以他不禁担忧又起,怕父亲经受不住那希望的破灭。
“希儿。”樊啻唤他时,并没有抬头看他,而是依然眷恋不已的痴望着指间的守护,声音就像是游离魂魄的低吟。
“有什么就说吧,对于如今的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事我不能承受的了。”他说这话时,淡淡的沧桑让他显了坚强与无畏。
小皓希轻叹一声后,“妈咪和德尔,是曾经一起经历生死患难的,他们间有着患难中的真情。”
他又挠挠头,“其实,我也不知道妈咪到底爱不爱德尔,但是既然妈咪选择了德尔,而德尔能让妈咪幸福的话,那我也会支持他们的在一起。”
樊啻就像是成了一尊雕像,蓝眸的目光就凝固在了那指间的守护上,叹息虽连连,却有着一份理解在内了。
“我除了会伤她,利用她,就什么都没为她做过,哪怕是一句嘘寒问暖的问候,都从来没有过。”
蓝眸像是沉浸入了无限的回忆中,幽然迷离而忧伤了,“她曾经是那样小心翼翼的在我身边,从没要求过些什么,就算是那些曾经和我有关系的女人,欺上她的脸面,她也会隐忍着一言不发。”
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又像是魂回躯体,“那时我总以为她是懦弱无能,太过于好欺了,不懂为自己争脸面,所以就算受了什么样的屈辱,都是她自找的。”
抬起手来望着守护,就像望着她一样,吻轻轻落下,“直到现在,我才深深明白了她当时的心情。她只是想在我身边而已,哪怕只是一个经常被我遗忘的人。”
就像此时我的心情的一样,不论她和谁在一起,哪怕是她的身边再也没有我的位置,我也想站在她的不远处,守护着她,做一个她也许很久很久才会想起来一次的人。
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默默的放在了心里。
“在那之后,我是不是还做了些什么,把你妈咪伤得很重?”
小皓希转身背对着他,“既然你选择了忘记,那就不要再去探知了,妈咪没恨过你,真的。”
闻言,樊啻一震,抬眸望向儿子,却只看到了那灯光将他的小小身影拉扯得修长,最后消失在他视野中。
“不恨吗?”心头的酸涩漫上眼眸,迷蒙了他的蓝,模糊了视线,“不爱了,也不恨了,我在你心里什么都不是了吧。”
而在德尔出现后,还有一人落寞了,他一人走在那清淡的月光下,回头看着那不远处的窗内,灯光所勾勒在墙上身影。
曾经明亮的眼眸就像如今沉寂了的夜空,暗沉无光。
夜风吹着他的发丝,柔亮依然却失去了活力,毫无生气的频频撩过他的眼眸。
气馁的用手拨去发丝的搅扰,想为自己打气,想祝福她,却蓦然发现自己没有那份宽大的胸襟。
不甘、嫉妒、气恼,甚至想过用手段去折去她的羽翼,让她永远只能待在他身边,也谁都夺不走。
可最后他还是放弃了这几乎将他理智泯灭的念头,因为失去了羽翼的她,便不再是她,也不再是他所深深爱着的,拥有着展翅高飞英姿的她了。
所以他现在能为她做的,便是暂时离开,等他拥有了宽大的胸襟,并学会了遗忘和放手后,他会再回到她身边,给予她,他最为真诚的祝福。
此时他真的很羡慕樊啻,也许在没有忘记前,他是爱卿的吧,而且一定很爱,不然不会宁愿选择遗忘这份爱卿的心,也想要自欺欺人的挽回当初过错。
虽然现实并没有改变什么,只是唯独他没了那颗爱卿的心的,也没了那份悔不当初,也许现在最轻松的便是他了,而且他曾经得到过卿全心全意的爱。
真羡慕他呀,自嘲的一笑,也许该找他探讨下,是怎么让自己选择性失忆的,而且针对性是那么的明确。
如果可以,那他也会选择遗忘,那一夜她如同战争女神,突然降临在他身边,让他迷失在她的神秘与英姿中,那样他的心就没有沦陷的起始点了。
“人生旅途漫漫,为何别人总能遇上真爱、真理与宝藏,而我却只遇上了你和感伤。”他无限感慨的说道。
“为赋新词强说愁呀。”沈朗一拍他肩头,很痞的叼着根烟走到他面前,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
看到这家伙就让人什么心情都倍感无奈,埃米尔收拾下心情,懒得理睬他,于是便甩甩手,“你去代我跟卿说下,我明天就回拉赫曼了,就不跟她道别了。”
可沈朗却不让他走,“要道别也好,又或者生离死别也罢,你自己和她去说,我找你是有件事让你去查下。”
埃米尔一挑眉,“又想我去帮你查禁药的进货渠道呀?”
沈朗随手扔给他一粒光亮的似是金属小球的东西,埃米尔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接。
待到埃米尔看清后才知是一颗微微变形了的弹头,“弹头?干嘛?”
“我问过小希希了,这种弹头是为沙漠之鹰而特制的大威力空尖弹头,比一般的沙漠之鹰所用的零点五in的快枪弹,杀伤力还大。”
“这事很正常呀,沙漠之鹰威力虽大,但有人还是觉得不够,就找人特制咯,有什么稀奇的?”
“没错,据小希希说,在亚洲能装备这样弹头的沙漠之鹰,不出五支。”沈朗深深的吸了口烟,在烟雾缭绕中,他紧锁眉宇,“而德尔就拥有其中的一支。”
本来是无心去揣摩的,但忽然间埃米尔还是听出了他话中之话来了,“这弹头哪来的?”
沈朗一耸肩,“从樊啻伤口处取下来的。”
闻言,埃米尔顿时浓眉一蹙,沉稳内敛的犀利之色染上他麦色的脸庞,“你想我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