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女子学堂的账目清楚了,费用也是难以拨下来。
“孙县令真是个好官啊,连亲爹的旧账都要清算,可真是一点儿都不徇私。”李彪发自内心的感慨道。
萧杏花眉头紧皱。
她不是说大义灭亲有错,可能做到像孙宝全这样完全不徇私的,却是极其罕见,就像孙乐山不是他亲爹一样。
可眼前的两人对孙乐山极其赞扬与崇拜,倒显得她有些小人之心了。
“你们有公事在身,我就不耽搁了,我让人准备好饭菜,等你们核实完了,过来吃顿便饭吧。”
邱存志还没表态,李彪先应下了。
“好,我们今天就在你这吃完再走,等会儿我还要回来看儿子呢,好几天没见了,多少有点儿想他。”
岂止是‘有点儿’想。
是太想了。
女子学堂的账目清晰明了,是袁山长,也就是袁嬷嬷和金珍以及请来教授账房的女夫子一起核算的。
李彪和邱存志对完后才发现,这账不光没有虚报多报,甚至还少报了。
袁山长便向两人解释。
“女夫子都是有手艺在身的,县城有不少人慕名而来,或是糕点铺子,或是富贵人家的针线绣活,女夫子们可以说接了不少私活。
除了开价极高要求甚严的活,是她们亲自做并且工钱都归她们自己以外,其他的便指导着学生们做了。学生们挣的钱,一半归了她们自己,另外一半,就补贴给了学堂。是以,学堂的开支,我们自己也出了一部分。”
“原来如此。”邱存志不得不感慨道:“女学生们尚未出学堂,便已能挣些工钱补贴家用,竟是比那读书一二十年还要靠家族方能维持学业的男子强多了。”
袁山长谦虚道:“男儿大丈夫,志在四方,一旦学业有成,受益的便是一方百姓,也不是我们女子小打小闹补贴家用这么简单了,比不得,比不得呀。”
谁不知道,当下村里一个普通的读书人,是需要一整个大家族去供养多少年才能看得到希望。
甚至更多的是,一辈子都不一定能等到人出头之日。
而读过书没考中的人,又养成了眼高手低的毛病,最后落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废人一个。
倒不像这些女子,着眼于当下,现学现用,不出几月,便能挣些零星小钱,虽不多,却也足以自食其力了。
“袁山长谦虚了,这账目,我二人今天回去就交给县太爷过目。县太爷是个好的,颇有当日谭县令之志,想必不会拖延费用拨款。”
“多些二位官爷。”
两人出了学堂,下了山,十分守约,直接去了萧杏花那里吃饭。路上听到村里人说冯家父子回来的事情后,邱存志还想着登门去核对外来人管理信息,不过被李彪直接拽走了,说是今天天色不早,还要回去复命,让他以后抽时间再过来核实。
萧杏花的确已经为两人备好了饭菜,不过因为张树根前来说事,而邱存志对张小寒她娘的事情又格外好奇,所以便放下了碗筷先听故事。